第九章 同上京城
秦凤仪是不懂什么叫先发制人的策略,他就知道一个道理,声势不能弱!要是在景川侯府下人面前都被压下一头去,不要说届时见了岳父如何,便是秦凤仪都瞧不起自己。有理没理的,反正他先声夺人,把陈管事给呛得没了话说!
李钊见陈管事给秦凤仪噎得只恨不得晕过去,倘是个道学,得说秦凤仪无礼了,毕竟陈管事是奉景川侯命而来的,他代表的就是景川侯。可李钊是何等出身,他出身侯府嫡长,自幼见多了这些狐假虎威、拿腔作势的管事下人,都是难缠的!今见秦凤仪竟能把他爹派的人给压下去,李钊心下微微颔首,顺势打发陈管事下去养伤了。
是的,陈管事不只是脸上脖子上的伤,赵捕头是秦凤仪的熟人,又收了秦凤仪的银子,把人带回去将事一禀,这些“意图绑架城中富户”的绑匪,先挨了顿杀威棒。李家人过去捞人的时候,这杀威棒已是打完了,陈管事现在,自己都走不得路,全靠人搀扶着。
陈管事下去养伤了,秦凤仪有些傻眼,愣愣地问李钊:“大哥,你和阿镜真要回京城啊?”
李钊倒是镇定,早料到此事,道:“早晚要回的,何况,阿镜出嫁,也不能在扬州。”秦凤仪挠挠头,起身道:“那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我随你们一道去京城,好与岳父提亲。”
李钊看他热炭团一样的心,又想着,秦凤仪是个实心的莽撞人,遂与他道:“我与阿镜先回去,待事情妥了,再给你来信,你再去。”
秦凤仪如何放心,道:“这怎么成?要是我不去,万一岳父挑理,说我不亲自上门提亲,说我心不诚,可如何是好?再者说了,还没经岳父相看,想来岳父也难许亲。”说着,秦凤仪复打起精神来,自信满满道,“何况,凭我的相貌,哪里会有人不愿意啊!岳父是没见过我,才闹个别扭,待见着我,一准儿就愿意啦!”
李钊心说:我爹见着你,没准儿先把你揍成个大猪头!
秦凤仪又进去与李镜说了一会儿话,让李镜不要担心,他就先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去京城。
秦凤仪回家,正赶上扬州城的父母官章知府来了,这可是贵客。秦凤仪连忙给章知府见了礼,笑道:“知府大人亲临,小侄给您请安了。”
章知府道:“我正有事寻你。”
秦老爷代问:“阿凤,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将景川侯府的下人当绑匪给送衙门去了?”秦凤仪没想到章知府是为这事来的,章知府官声很不错,人品相貌也很是出众,为人亦佳,起码只拿分内的,并不是那等贪鄙无度之人。
秦凤仪笑道:“这事啊,说来都是误会。大人知道我与李姑娘亲事的事吗?”
章知府点头道:“刚听你爹说了。”说来,章知府真是人自府衙坐,祸从天上来。也不一定是祸,就是有人到衙门报案,说街上一群人殴打凤凰公子,章知府便着赵捕头带人过去,也把人捉了回来。秦凤仪口口声声说是绑匪,后来又有李家人拿着景川侯府的帖子来提人,说是景川侯府的下人。章知府不过三十出头,便当了扬州知府,可见其为人才干。他虽则现下在扬州为官,但并不愿意得罪京城侯府,何况,景川侯府权势颇盛。这事,打发幕僚来只怕问不明白,章知府便亲自过来秦家一趟。
只是不想,这秦家当真是有本领,竟攀上了景川侯府!只是,既是姻亲,景川侯如何又会着人来打姑爷?
章知府先恭喜了秦凤仪。秦凤仪笑道:“届时还要请大人过来家中吃凤仪的喜酒才好。”然后他就说了这事,道:“都是一场误会,那起子糊涂东西没把事情闹清楚。是这样,我与李姑娘缘定三生,咱们扬州不是离着京城远吗?李姑娘是与我大舅兄过来扬州的。
这亲事,已征得我大舅兄的同意。我也请了方阁老和珍舅舅,就是平御史做媒人。毕竟是李姑娘的终身大事,大舅兄给我岳家去了信。我岳父接着信一看,想着,这谁家无名小子,竟敢求娶我的掌上明珠?因未见我上门提亲,想是有些气恼,便打发管事来扬州。那管事,且没个眼力,大人您想想,岳父未见我人品相貌,眼下自然有些着恼,可这说来,不过是我们自家人的事。这管事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真猪油蒙了心地当街要打我。我如何认得他呢?他这来了扬州,连我大舅兄也没见着。我早上骑马去我大舅兄那里商量事,好端端走在路上,一群人夹棍带棒地要对我不利,可不就把他们误认为绑匪了,以为他们要绑架我呢。”
“就是这么桩事。我正说回家收拾东西,过几天随我大舅兄一同北上,亲去与岳父提亲。”秦凤仪笑吟吟地把这事按自己的理解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