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好眠。(第3/4页)
等到宴席过半,沈菱歌望着不远处已经哭完了的郑七娘,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中的筷子都险些没拿稳。
她姓郑,又是工部尚书之女,岂不是和前世闹上门来的那些婆妇所说,全都能对上。
当时她闯进喜堂时,新娘子是罩着红盖头的,她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这天下不该有这么巧的事吧。
“公主,这个郑七娘家中可还有未出嫁的姐妹?”
“不要喊我公主,多生分啊,喊我雁荣。她也是家中最小的,前面的姐妹全都嫁人了,就剩她一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只是觉得,她好似与我之前认识的故人,有些相像,那不知京中可还有别家尚书姓郑的?”
“没了,京中姓郑的人家本就少,能做到尚书一职的就更少了。”
沈菱歌心微微一沉,赴死之前她就想过,那位郑姑娘,会不会也是被季修远给蒙骗了。
若是她成亲之前知道,未来夫婿背着她,在外面养了一门外室,她是绝不会答应成亲的。
可如今再回想,若不是郑七娘指使,又会有谁如此恨她,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偏偏在成亲前一天,闹上门来,要划花她的脸,将她赶出京城。
这么说来,指使那些婆妇做这些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郑七娘。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即便这一世,她与季修远毫无瓜葛,但在第一次见面,郑七娘对她依旧露出了敌意。
这难道便是天命吗?
沈菱歌接下去便有些心不在焉,很多事情她看似改变了,却又像是没变。
之前她还觉得不急在一时,父亲在外操持生意,她尽量不去给他增添负担。
这会她却觉得刻不容缓,为了防止季氏姑侄再生事端,她得尽早将已有之事告诉父亲,分家之事宜早不宜迟。
想到此,她也有些坐不住了,她得去找云姑,安排人去送信,她必须得知道,父亲何时能回来。
沈菱歌借口要方便,出了屋子,这等宴席下人们都是在外候着的,她寻了个由子,让人把云姑喊来,仔细地交代了她两句,看着她离开,才松了口气。
按理来说,事情都交代完了,她也该回去了,可私心却不太想这么早回去。
就在廊中闲逛,这才瞧见了墙壁上的碑文,下意识停下驻足欣赏。
正看到感兴趣的诗文,便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姑娘,这是你掉的珠花吗?”
沈菱歌诧异地回头,面前站着个清秀高挑的少年,他看上去质朴又沉稳,掌心正躺着朵珠花。
她今日特意没戴什么首饰,这朵珠花还是沈淑欣说她太过素雅,不像是去做客,特意给她戴上的。
沈菱歌伸手摸了摸,确实这会发髻上空空如也,也不知是何时掉的。
“多谢公子,这确是我遗失的珠花。”
“不必谢,举手之劳罢了。”少年看到沈菱歌的正脸,微微一愣,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将手中的珠花奉上。
态度谦和有礼,并没有因为她的外表,而露出别的神色。
沈菱歌不免对他也有了些好感,“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姓赵名琮,如何称呼姑娘?”
“我姓沈,在家中行二。”
“原是沈二姑娘,我观姑娘方才一直在看这幅诗文,可是喜欢?”
接着两人就廊中的石碑闲聊起来,沈菱歌发现赵琮学识并不比吴绍秋浅,且他比她所接触过的人都要恭谦,总有种被人温柔以待的感觉。
两人正聊得尽兴,却见吴绍秋从不远处快步而来。
看见他们两在一处,还有些惊讶:“菱娘,阿琮你们怎么会在这?”
赵琮简单的解释了下,吴绍秋才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是如此,你在这正好,十郎他们在找你呢,让你回去将剩下半首诗写完。”
赵琮笑着点了点头,“我这便回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朝沈菱歌道别,真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等到赵琮走后,沈菱歌便和吴绍秋叙了番旧,这还是两人自上次分别后,难得而来的独处机会。
“你叫人送来的礼物我很喜欢,下回等你生辰,我定要准备份厚礼。”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记下了,到时不许赖账。”
两人虽然许久未见,却毫无生疏之感,或许这才是真正知己才有的感觉。
闲聊了会,沈菱歌想起了赵琮,忍不住地打探了两句关于他的事。
“阿琮是我与十郎的同窗,他学识好与人为乐,很得先生看重,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人。”
沈菱歌双眼微微亮起,她看人的目光一向不错,刚想着就听吴绍秋又感慨了声:“只可惜阿琮家中差了些,父母双亡,寄住在叔父家,凡事都得靠他自己,到底是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