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二十岁的时候,我许下了三个愿望——看一场陈奕迅的演唱会,谈一场一生一世的恋爱,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

写下这本书的那一年,我与S先生去上海看了一场Eason的演唱会,在荧光闪闪的人海里,我们跟着浪潮一起唱:“笑我让我怪我爱我要答谢世上每个,跳过跌过试过错过更唱活岁月如歌,浮光里活出真我,人不算白过。”之后,S先生成为我的恋人,我们也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光划过二十岁尾巴的那一刻,我心里莫名地涌起过些许怅然若失。直到如今,当被告知这篇我三年前写下的小说可以出版时,满心的激动与喜悦终于让我回忆起当初的那份失落原来是一种遗憾。幸好,这种遗憾在迟到的今日得以补偿。

《南有乔木》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即使后来我修改过很多遍,也依旧抹不去其中的稚嫩与青涩。虽然如此,当初在网上连载的时候,这本书还是得到了许多人的喜爱,我在今日仍保存着读者们给我的留言,他们向我表达了对作品的喜爱,给我的鼓励。而他们都是一群我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我想每一个作者最大的幸福感莫过于此,也正因为那份被认可、被需要而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除了对文字本身的热爱,那便是我为何一直在写的缘由。

在写《南有乔木》的时候,我并未真正接触过爱情。那时我便想,我要写一个完美到可以满足所有女生幻想的男主角,我不知道穆益谦这样的男人是不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但至少他是我的憧憬。

虽然在后来我终于知道,现实中也许不存在像穆益谦这样英俊多金还对你一心一意爱你至死的男人,但至少在我的世界里,他是存在过的。我相信在每一个看过《南有乔木》的读者的世界里,他也存在过。

年少的时候,我似乎与某个人说过长大了想当导演,我仍记得她在客套的鼓励之前,脸上有一闪即逝的嘲笑。后来,这个被我也定义为自不量力的一个梦想终于悄然掩埋在时光里。可当我提笔写小说时,我莫名地想起了曾经的梦想,于是,我让沈南乔成了女导演,替我圆了这个梦。

有人说,绝大部分作者都是强烈的自我人格,小说里的人物大多有自己的影子,而在这本书里,几乎每一个女性人物都或多或少有我自己的影子。沈南乔的清傲倔强,李芳芳的明朗义气,许欣的敢爱敢恨,陆怡的自卑虚荣……在我还未有足够的经历与功力信手拈来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时,我觉得每个角色都是我自己。我在写的其实就是我自己,写某个深夜里孑然行走的自己,写在人海中痛哭流泪的自己,写曾经无法言说的委屈,写对未来的希冀,我想,懂的人一定都懂。

所以,我算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沈南乔,她就是我的一部分,在我的世界里,她就如我的姐妹,朋友,亲人一般的存在。甚至无意间在月光下瞥见地上的投影,我脑海中也会浮现沈南乔的名字。

我喜欢这种混沌不清,这是写作馈赠给我的丰盛的世界,在书里,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完成了很多愿望,学会了与这个人世间握手言和。

我知道写作是一种很辛苦的事情,在写《南有乔木》的时候,我一度感到力不从心,途中一再发誓以后再也不写。可是,怎么可能不写呢?记得写记者会那一章的时候,我抱着电脑坐在寝室的上铺,一口气从傍晚六点写到凌晨一点,写完之后大汗淋漓,那种痛快是任何感受都无法替代的。所以,我始终铭记并感激着那段“痛并快乐着”的创作时光。

在最后,我要感激雪染忆,感谢编辑小R,感谢那些帮助与喜爱过《南有乔木》的读者们。因为你们,我才有勇气一直写下去。

我也相信,不管这条道路走得多么艰辛,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就像我在文中写的那样,隔岸相望的目光背后,藏着追寻的光。

隔岸的梦想与我们遥遥相望,我们应该一直追寻属于自己的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