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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对我不太满意。”我给她讲了前面我们的谈话,她用一贯的挑剔而好奇的神情望着我,头昂着偏向一侧。“我认为,”等我讲完她就说,“你是对的,我敢说可怜的艾什利和他妻子都不幸福,但他自尊心太强,病倒之前,不愿写信告诉你。接着他们可能吵架了,一瞬间什么都发生了,于是就给你写了这些信。佣人们怎么讲她的,她年轻还是年老?”
“我没问过,我想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临死的时候对她不信任。”
她点头称是:“这太可怕了,他一定感到很孤独。”我感到我的心与露易丝更加贴近,也许是她年轻,和我年纪相仿,因此比她父亲敏感,想必他已经老得失去了判断力。露易丝接着说:“你应该问问那个意大利人瑞纳提,她到底长得怎么样,要是我,首先要问这个问题,她第一任丈夫,那个伯爵的情况,你不是告诉我,他是在决斗中死掉的吗?你看,这也说明她很糟糕,也许她有许多情人。”
关于我表姐这方面的问题我却没有想过,我只把她看作蜘蛛一样恶毒的女人。尽管心里充满了厌恶,我这时却忍不住笑了,说:“你这姑娘真是会想象情人的故事,阴暗的门口挂着短剑,秘密楼梯。我应该带你一块儿去佛罗伦萨,你一定会比我了解得更多。”
听我这么一说,她的脸通红。女孩子是多么奇怪啊,我从小到大一直熟悉的露易丝居然也不懂我这是在开玩笑。我接着又说:“不管怎么说,即使这个女人有一百个情人,也和我无关,目前她躲在罗马或那不勒斯,无论她在哪儿,总有一天我要把她找出来,让她偿还这一切。”
这时教父出来找我们,我们便住口不说了。他的情绪好像缓和了许多,无疑,斯考比、威灵顿以及其他仆人,对自己所得的遗赠都感恩不尽,教父也许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仁慈的主人一样。
“以后可要多来看我,”我把露易丝送上马车时对她说,“你对我太好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这时她脸颊红了,害羞地瞥了她父亲一下,看父亲的反应。真是个傻姑娘,好像以前我们从没有交往过一样,事实上我们之间来来往往都记不清互访过多少次了。也许是我新的地位令她产生了新的印象,可能我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时候,我在她心目中就已经是艾什利先生而不是菲利普了。我回到房里,一想起露易丝・肯达尔,就不由得想笑,几年前,我还常拉她的头发呢,现在她竟以敬慕的眼光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我就把她和教父都抛在脑后了,离开两个来月,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我打算至少要过两周再去看教父,因为手头还有收割和其他的事情。然而大约刚过了一周,一天中午他的马夫跑来,带来他主人的口信,说让我到他那儿去一趟。说他着凉了,不能出门,但有消息要告诉我。
我想事情并不要紧,于是运完了最后一堆稻谷,第二天下午才去看他。
他独自一人在书房,露易丝不在身边,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一副紧张困惑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心烦意乱。
“是这样的,”他说,“现在得做点准备,具体由你决定,她已经乘船到了普利茅斯。”
“谁来了?”我心里已经清楚是谁,还是问了一句。他把手里那张纸递给我。
“这是你表姐瑞秋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