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郝艾从台球厅出来,深吸了口气,里面的烟味熏得他眼睛疼,连带着脑子也嗡嗡的,他还没从刚才的打斗里回过神。

尽管那群挑事儿的菜鸡毫无战斗力,但菜鸡们又找了几个人来充场子,郝艾他们四五个人和他们打在人数上没占优势。但既然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打。

郝艾一行人,浑身散发着四个字——来找事的。

“你们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曲一航压根不用正眼看菜鸡们。

他平时狗得不行,但一到这种打架斗殴的场合就像换了一个人,自带大哥气场。

“不是我不想解决啊,要不我们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呗。”尽管是在自家地盘,但菜鸡们还是怂。混这片儿的都知道曲一航他们打架是真的不要命,也没人敢惹。

“现在说井水不犯河水了?当初是谁先犯的贱啊?”曲一航不耐地说。

打就打,哪儿这么多废话。这是郝艾奉行的打架原则。

不知道谁先动的手,酒瓶子,台球杆,手边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用上了,混乱之中有人拿酒瓶打到了郝艾的手臂,他挡了一下,酒瓶不偏不倚地砸到骨头上,整条手臂疼得没了知觉,郝艾有一瞬间怀疑自己骨裂了,但他愣是一声没吭。

他脸上还被酒瓶的碎玻璃划了一下,只划破了点皮,伤口不深,但流了血,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他在陈娆的提醒下擦了擦脸,然后在药店买个创可贴随便贴上了。

对他来说,打架受伤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战局结束之后,他们回了陈娆的台球厅。几人凑在一起抽烟聊天,照例只有郝艾没有点烟。

曲一航又一次问他:“以后真不来了?”

“真不来了。”

高二的课业越来越紧张了,他想来看场子,时间也不允许。况且他不想再放任自己过这种生活了。

“不会连板都不玩了吧?”

郝艾说:“那肯定玩啊。”

“那就行,我还真以为你要跟我们划清界限。”

“什么界限不界限的,我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曲一航说:“唉,你不要那个啥,菲薄。”

陈娆鄙夷地看了曲一航一眼,接道:“妄自菲薄。”

曲一航忙道:“对对对,你学习这么好,以后肯定能考清华北大。”

“得了吧。”郝艾嘴角讽刺地一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四十,学校九点半下晚自习,他打算去小吃街吃个晚饭,不回教室了。

这里离学校很近,街道两旁的商店里偶尔能看到身穿一中校服的学生,也和他一样逃了晚自习。

不过郝艾没穿校服,哪有穿校服出去打架的啊,也太没面子了。

回到宿舍,林睿见他挂了彩,问:“怎么了这是?”

“逃晚自习出去玩,撞见老张了,被他打了一顿。”郝艾随口胡诌。

“哈哈哈,那你真够倒霉的。”林睿才不信他的鬼话,打了个哈哈,“我去洗澡了。”

“啊,我去隔壁宿舍拿我的作业。”郝艾下午的时候把作业交给了钟休,让他晚上帮忙带过来,等他回来了就过去拿,然后顺便看看钟休洗没洗过澡。

郝艾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钟休冷淡的声音:“请进。”

钟休正在书桌上写作业,见郝艾进来了,于是停下了笔。

“我来拿我的作业。”

“给。”钟休把书递给他。

他看着郝艾别扭地用左手接过书,右手不自然地垂着,脸上还有块碍眼的创可贴,皱眉道:“你跟人打架了?”

郝艾不承认,“没有。”

“校霸就这点能耐?还受伤了,真行。”钟休冷着脸说。

郝艾:“我不是我没有。”

“过来。”

郝艾不解:“干嘛?”

“我看看你胳膊。”

郝艾欲盖弥彰地伸出左胳膊。

钟休甩了记眼刀,一字一顿地说:“另,一,只。”

郝艾只好把右胳膊伸出来。

他满脸不情愿地卷起袖子,只见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大块刺眼的淤青,已经有点发黑了。

钟休指指他的脸,这次郝艾马上意会,弯下腰把脸凑了过去。

钟休:“……”

他站起来,无奈地说:“我是让你把创可贴揭了。”

“哦。”郝艾一下子揭开,揭的力度太大,创可贴粘连着点皮肉,他吃痛地“嘶”了一声。

“蠢死算了。”钟休叹气,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傻白甜都能当校霸。

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箱子,打开,这是一个医药箱,里面有很多常用药,跌打损伤的药一应俱全。

“你竟然还带了药箱。”郝艾啧啧称奇。

钟休没说话,而是碰了碰他的手臂。

郝艾哀嚎出声,“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