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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里四处漏风, 唯独庭院里的花圃可以看看, 赵攸早就将药草丢给柳钦,拉着皇后想要回去,这个道士神神秘秘, 定有古怪。

她要走,皇后反牵着她的手往观里走去,一面道:“不要理他, 约莫是几日未曾饮酒,又在说酒话。”

“没有饮酒哪里来的酒话?”赵攸想不通,回身看了一眼老道士,嫌弃地哼了一声。

这一声恰好落在柳钦耳朵里, 他三两步上前就捉住赵攸的手腕,顺手一探。

速度太快令赵攸来不及拒绝, 待回过神来老道士早就已经撤手,同样以嫌弃的眼神看着她:“这个小女娃一点都不诚实, 女子就女子,你俩上床睡觉难道不脱衣服?这点都发现不了, 做什么夫妻……呸,是妻妻。”

一番话羞得皇后面色通红,眸色严厉, 道:“你再胡言乱语,将玉佩还我。”

蛇打七寸,柳钦三大喜好,一是药草二是饮酒, 三便是爱财。眼见着自己养大的人站在夫君那边,他叹息着伸手捻着自己的胡子,道:“玉佩是不可能还你的,你拿几坛好酒再说诊脉的事。”

赵攸被这老道士诓得头疼,细细想后明白过来,皇后带她来看大夫,只是她身子很好,哪里就用得到看大夫?最主要的是皇后知晓她是女子,竟一点都不惊讶。

这个白莲花到底知道她多少秘密?

皇后上下看了小皇帝一眼,玉佩已经被摘下了,身上最尊贵的饰品也没了,一身朴素也着实没有值钱的东西。且小皇帝还没有出门带银子的习惯,而她也是如此。

两人大抵便是民间所说的身无分文。她顿了顿,试探道:“你的那株草也不是什么珍贵灵芝,普通的药草罢了,谈不上价值连城。”

柳钦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穿后顿觉恼怒,指着门口:“你二人给老道滚出去。”

正合赵攸的意思,她拉着皇后就想走,不忘威胁道:“诓本公子一枚玉佩,回去就让人来拆了你的破道观,拔光你的破药草。”

听赵攸自称本公子,柳钦讽刺一笑:“女娃娃大话莫言说得这么狂,身份一事可是你的短处,老道可去外面宣扬一圈,你可就名声扫地了。”

“老无赖。”赵攸气恼,不愿再与他说话,胳膊肘碰了碰皇后,故意道:“要灭口的。”

她知晓此地荒芜,皇后力气大,故意吓唬老道士,待回了临安城后,她真的会起灭口的心思。

皇后听到小皇帝的声音后,缓步走近柳钦身旁,接过他的玉佩,指尖徐徐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络。

这样的动作于小皇帝而言并不陌生,她往后退了退,间隙间就听到老道士急促地开口:“好好说话、别……”

他说得有些晚,轻脆的响声后玉佩碎成两半,不值钱了。

赵攸首次觉得过瘾,冲着老道士扬了扬眉梢,走到皇后身旁看看她的手,除去用力过猛的通红外,也无伤口。

她不禁感叹,这个活宝可惜不是她的,不然以后也会高枕无忧的。

赵攸不自觉给皇后摸了摸,气得柳钦头脑发晕,气道:“你们……滚……”他是打不过小温沐的,这些年不知受了她多少冤枉气,也只有让人滚蛋。

皇后感受着小皇帝的抚摸,一面道:“观主若诊脉,我夫君可以将这座道观翻新,临安城内的好酒随你选,至于银子也好商议。”

柳钦不信,这个小温沐这些年不知诓骗多少次,便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信你二人的鬼话。”

他这么一断章取义,赵攸则道:“无妨,你这老道士也是小人罢了,与我们相比较也是不吃亏的。”

柳钦冷哼一声,看着皇后道:“你给我写欠条,你若不给我便去找你爹,这么多年的饭钱也不给,真是一家子臭不要脸。”

皇后推了推小皇帝,应允道:“让我夫君给你写。”

柳钦不客气,拿过一旁快要干的毛笔,沾了沾墨,扯过一旁浅黄色的纸张大笔挥墨。

趁这个空隙赵攸打量这间屋子,角落屋梁都是蜘蛛网,桌椅上灰尘堆得几寸厚,就连窗户在寒风中也是摇摇欲坠。她不禁奇怪,道:“这里怎地这么破败?”

皇后随着她的视线去看,随意道:“他都是这样,整座道观里独他的屋子最脏。”

赵攸低声又道:“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没有,也就几载罢了。”皇后垂眸,避开小皇帝打量的视线。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柳钦将‘欠条’写好了,塞给赵攸:“赶紧签字画押。”

他写字潦草,赵攸看得不清楚,递给皇后去看。

皇后接过后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看向柳钦:“这些都不好,不如你入宫做太医,俸禄也能养活这间道观。”

靠坐在椅背上的柳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乐意道:“我怕你爹给我穿小鞋,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