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温沭心事重重, 见到赵攸后终是展颜一笑, 摸着她冰凉的脸颊,目光软了下来:“你怎地过来了, 有急事?”
“本是无急事, 就是见不到你回来, 心里不放心。”赵攸眯眼一笑, 靠着她的肩膀, 方才久久见她不归, 蓦地有些心慌。
温沭伸手揽着她的腰,与她贴得很近, 道:“我今日赴了鸿门宴, 多亏穆见解局, 不知他是凑巧还是故意的。”
“世上哪里有凑巧的事, 我觉得穆见当有自己的故事。”赵攸贴着她就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淡香, 顿时觉得安心多了。
她伸指抚摸她的脸,低声道:“云扬来了,他也不知云灼是否活着,你且等候几日,我会给查清楚的。”
闻言,温沭也是一怔, 赵攸与她额头相触, 唇角漾着温和的浅笑。温沭见她欣喜心中也多了几分释然, 看着她, 柔软的唇角便落下。
与往日一般将她奉若珍宝, 吻带着小心翼翼。
赵攸被她亲过才想起问她为何事出宫,可是直到下车的时候,温沭都没有给她机会。
好气,这人就会搅乱话题。
回宫后,温沭想着去见云扬,便带着人去了。
二人谈了什么,赵攸也未曾去问,只是在第二日城外赈灾的现场穆见被难民砸破了脑袋,人昏迷不醒,都被人抬了回来。
赵攸气急,下令让人去将凶手抓出来。那时成百上千的百姓在等着拿米粮,难以分清当时是谁砸的。
京兆尹被皇帝的怒火波及,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以武力镇压。
朝堂上雅雀无声,安时舟自荐前往。
皇帝眸色渐冷,丝毫没有顾及他的颜面,讽刺道:“穆见砸一下,鲜血直流,几日就会后蹦乱跳,姑父若去了,只怕姑母会哭上朕的崇政殿。”
顿时,无人再敢自荐接手。
皇帝思考再三,命陈柏带着禁军去看看:“若有人从中作乱,着人及时将人拿下,送入刑部大牢,勿要手软。”
天寒地冻,有人从中作乱,遭殃的还是百姓。
朝堂上无人再敢说话,帝师安时舟都被皇帝斥责,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充英雄。
好在穆见只是伤了脑袋,自己年轻力壮,第二日又去城外盯着,陈柏也跟在后面遭殃,冻得让人站不住脚。
穆见巡视后就回宫复命,路过正阳宫的时候,恰好见到温轶。他为卑,自要上前行礼,温轶唤起后,他笑道:“下官搅了大人的局,这脑袋砸得也不冤枉。”
温轶欲走,脚步一停,扫过他一眼:“穆大人脑袋被砸坏了,竟开始胡言乱语。”
“下官脑袋比腿脚都要灵活,只是不知温大人脑袋是否灵活,留下下官这个把柄不知可曾后悔,云灼可曾入你的梦?”穆见双眉扬起,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眸□□火。
温轶猛地一震,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穆见,脑海里快速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
穆见是苏文孝的螟蛉之子,能说出这番话莫不是受到苏文孝的指使?他迅速掩下自己的慌张,道:“当真是胡言乱语,你若再胡乱说话,本官便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状。”
他已是色厉内荏,穆见淡淡一笑,毫不畏惧他的怒火,反讽刺道:“下官静候温大人去状告,不然当年您使计陷害好友的事,如何公布于众,只怕苏大人到今日都不知晓那是您所为吧。”
“胡言乱语。”温轶怒吼,几乎甩袖离开,不再搭理穆见不知所谓的言语。
穆见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讽刺一笑,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伤口,抿了抿嘴巴。他想死得太安静,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两人在宫门口的争执无人知晓,穆见照旧去宫内禀事,皇帝赏赐了补品,嘱咐他好生休养。
待他出宫后,门房有人来报,还是未曾找到叔老爷的去处,母亲张氏在府内急得不行,见到儿子回来就急急开口相问。
穆见安抚母亲,先道:“今日我已试探过温轶,想必不是他所为,倒像是宫里那位所为,毕竟她身上也有云氏一半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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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灾一事有人搅乱后,赵攸就让人注意着,自己一根神经也紧紧绷着。
半年前她大病之时就提及过立太子一事,当时反驳,赵攸这次又将之摆上了桌面。赵景聪明与否,善良与否,还需后天教养。
多少还是在于大人,教得好便是明君。
她通知礼部去拟封号,礼部老尚书接到旨意的时候,整个人处于一片混沌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去劝谏又没有这个胆子。
小皇帝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帝师安时舟都不给面子,别提给他了。
他思之无果,去找帝师想法子,立太子也可,只是皇帝未及若冠就匆匆定下储君。小殿下周岁都没有,如何判定他是否是合适的储君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