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未成功的吻(第2/3页)

张教授的门生有个稀有的姓氏——修,名叫修诚,四十岁上下,相貌可以称得上英俊,且气质沉稳大气。他是A大物理系的教授,同时也是物理系的副主任,不仅专业知识过硬,而且为人严谨端方,在禁欲方面亦是极自律的严格保守派。

据说修教授比萧钺更加严苛自我,除了生活极度规律、未有过性/行为之外,他还是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且戒烟戒酒戒娱乐。他不仅将学校的实务、自己实验室的科研打理地井井有条,还将俱乐部管理得蒸蒸日上。

张教授也曾经提过,修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校和俱乐部了。他家里只有两套衣服来回替换着穿,除非其中一套有破损、无法再修补,才会置办新的。

与修教授握手时,萧钺亦注意到他衬衣的袖口已经轻微磨损了,这不仅没有损碍他的仪表,反而更增添几分自律的魅力。

修诚与萧钺虽同为张教授的子弟、又同在A大任教、且同属一个俱乐部,但两人都是大忙人,而且萧钺极少出席俱乐部的活动,所以两人虽神交已久,却没有真正面对面好好交流过。

修教授同萧钺相握的手掌干燥有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萧副教授,久仰久仰。”

他说话时的笑容真诚,不冷淡亦不热情过度,他同萧钺寒暄两句,说话时一直坦诚地看着萧钺的眼睛,是个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人。

修诚又看向陈兰猗,陈兰猗穿着自己的休闲服,过肩的长发随意拿辫绳系在脑后,与此处来往的一众西装革履的男士显得格格不入。

修诚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态,也没有因陈嘉引人注目的漂亮面孔而多看几眼,只是简单地伸手与陈兰猗握手,两人手掌贴了一下便礼貌地分开。

“这位是——”

“我弟弟,陈嘉。”萧钺说道:“年轻人需要自律,我带他来了解一下。”

修诚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同他们一起进入大厅,他马上要做主持,请萧钺他们自便,礼貌地道别后就离开了。

萧钺带着陈兰猗找到座位坐下,看着修诚走上主席台,拿着麦克风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介绍俱乐部的历史、禁欲主义的意义等。

他说得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夸张的神态和用词,但观众们都听得很投入。

修诚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似乎自带一种感召力,不知不觉便引导了观众的情绪,让台下形形色色的人们以一种积极正面的心态去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然后牢记到心里。

这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演讲天赋,别人想模仿都很难实现。

陈兰猗也听得很仔细,他很想了解萧钺的人生信条,想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如何跟他亲近又不会冒犯到他、令他心生反感。

“正如这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所有自由都是以约束为前提。这世间也没有绝对的满足,所有的满足都必须以克欲为前提……”修诚讲到重点,开始适当使用肢体语言。

陈兰猗有些迷惑,通过他对萧钺的观察,以为他们禁欲主义的根本是为了更高效地生活、更完美地掌控自己。

然而刚刚修诚所说的,“所有的满足都是以克欲为前提”,倒好像禁欲是为了纵欲时更加享受……

“这么说不好。”萧钺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坐得离他最近的陈兰猗听到了。

“怎么说?”陈兰猗凑近些小声问道。

萧钺皱眉看着台上,示意陈兰猗先别说话,不要打扰别人。

陈兰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台上,修诚又说到禁欲主义的宗教渊源,手臂大幅度地挥动了一下——“欲望是一切的原罪!作为人类,身、心、灵被迫三者合一,‘欲’是指身体的欲求,‘望’是指心中的渴望,强调欲望,便是强调了身与心。而众所周知,身心是人追求灵的阻碍,身与心带给人的影响越大,他便离灵越远,也就离神越远!我们所要最求的……”

说实话,萧钺有点儿失望。这就是他不喜欢参加俱乐部活动的一个原因,他本人是唯物主义者,信奉禁欲主义只是出于一种生活态度。修诚从宗教的角度出发来谈禁欲,令他难有共鸣。

不过俱乐部的其他会员都被修诚调动起了情绪,在修诚讲完后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萧钺和陈兰猗也跟着拍了拍手,然后萧钺跟陈兰猗说了下,起身走上主席台。

修诚同他又握了一下手,然后将麦克风递给他,自己则站在主席台一侧,面带期待地看着萧钺。

萧钺的演讲风格与修诚截然不同,他的表情和动作自始至终都是端正而放松的,语调也很平稳,没有任何带动观众情绪的企图。

他讲的主题也十分简单——禁欲的生活方式对个人有什么改变。他以自己为例,讲禁欲令他工作学习时更加专注高效,自律的生活习惯令他身体健康强壮,定期的冥想令他深思清明、极少产生愤怒嫉妒之类不理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