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夏秋潋便起了身,推开了窗,依在窗边。
她并未点烛,只伴着依稀清冷的月光,慵懒的半依着窗柩。
天边的明月似一轮白玉雕成的玉盘,悬挂在天边,洒下淡淡的余光。
夏秋潋忧心的事太过多,她需知道远在姜国的江询言如今在谋划什么,需观察燕挽亭是否有异样,还需提防那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小动作不断的宫中的各路势力。
燕皇明日才会召见夏秋潋,她还未封号,盯着她的人却一点也不放松,拉拢的威胁的暗中查探的,就像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暗涌、
夜风有些凉,夏秋潋抓拢了披在身上的薄衣,苍白的指尖不小心触到肌肤,竟然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来宫中不过几日,夏秋潋仿佛就消瘦了不少,原本就瘦弱的人儿,如今更加的虚弱,仿佛风大一些就会被吹走一般。
深邃漆黑的桃花眼闪着点点波光,冷冷的瞧着窗外那株半大不小的桂花树,夏秋潋一动也不动的立在窗边,高挑纤细的身子在微风中微微颤抖着。
燕挽亭今日未曾来寻她,她在便悠闲的在院子里饮茶看书,偶然接待那些打着拜访的名头,来套话的各路嫔妃。
原本夏秋潋是想出门,去御花园的枫林走一走,想着兴许能碰到燕挽亭。
但她到底是顾忌自己不过是个刚刚入宫,还未封号的素人,不适宜四处在宫中乱逛,便按捺住了心思。
夏秋潋想要与燕挽亭多相处些时日,并无它想,只是想观察燕挽亭的举止言行,瞧瞧她是否同自己一样,也是机缘巧合下死而复生。
这几日相处,独处也罢,燕挽亭并无丝毫异样,言行神态待她的亲昵也如同前世一般无二,只是越是这样夏秋潋却越无法放心下。
她始终记挂着,燕挽亭突然出现在姜国,比前世早近一月之余与她相识,还有那次她与大皇子密谈时,那似偶然出现般一晃而过的人影。
若是重生,那燕挽亭该恨她入骨,又如何会这般平和温柔相待,更何况...会舍命救她。若说是有意隐瞒遮掩,扮作初遇,那她又在谋划什么,又该有怎么深沉的心思,才能扮作懵懂无知毫无异样。
若不是,那发生的一切,都与前世相差过大,许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可改变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夏秋潋丝毫不知。若是如此,那今后发生的事,她将再无法预测。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足够让夏秋潋忧心。
夏秋潋垂下头,微敛着眸子,正想伸手将窗关上,耳边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声。
像是有人踩踏到枝叶的声音。
就在不远处。
夏秋潋状似无意般抬眼轻瞥了窗外一眼,然后缓缓的关上窗。
白色的窗纸上,隐约单薄的身影缓缓退去,最终不见。
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眸子慢慢消失。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在宫中穿越,熟悉的晃过巡逻的侍卫,脚步灵巧的闪入角落中。
几乎就在那身影闪入黑暗中时,一声呵斥声响起。
“什么人。”
带着侍卫巡逻的领队敏锐的听到了那轻巧的脚步声,偏头一双尖锐带着戾气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处隐在黑暗中的假山中。
一小队侍卫警惕的持着刀剑,缓缓往那漆黑的假山洞穴中逼近。
悄无声息又快速的围拢了起来。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皇宫,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佲的执在手中的剑雪亮锋利的能照清人影,带着寒芒的剑尖,指向那漆黑的洞穴中。
“李侍卫长果然好耳力,殿下未曾看错你。”
黑暗中那身影慢慢的一步一步行出,在火把下那削瘦高挑的身影,冷凝的面容显露出来。
李佲眸子微张,收回手中的剑,一脸肃穆恭敬的拱手垂头行礼。
“卑职参见李副统领。”
“李侍卫长多礼,我今日只是前来一试,瞧瞧你能否发现我的踪迹,陛下和两位殿下的安危皆系与你等手下,不能有半分差池,近日宫中有些不太平,前几日捕获的那几位刺客仍未招供是受何人指使,你等需更加谨慎,不得让任何漏网之鱼溜进宫中。”
李凤游面色清冷,眸中带着几分赞赏。
李佲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肃穆。
“遵命,卑职当誓死护卫陛下。绝不容许有任何漏网之鱼。”
“嗯,你等继续巡逻,我便先行离去,莫要放松警惕。”
李凤游嘱咐一声,便一袭黑衣,施施然离去了。
李佲瞧着李凤游走远了,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位李副统领可是燕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统领,向来神出鬼没,陛下殿下对她都极信任。
前段日子,她深夜在宫中四处飘晃,未曾发现过她身影的侍卫长皆是被革职赶出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