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雨水和伤痕
顾念寒不常来酒吧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为了跑任务找人,平常都是敬而远之,除非像是现在这样,通常都是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
他跟裴鹤之已经近三天没有联系,从那日起他就再度搬回了自己家,也不知是对方无意还是刻意,在公司里就没能遇见他几次,似乎完全将时间与自己错开。
这次他是彻彻底底把裴鹤之惹毛了。
顾念寒苦笑一声,眉宇间流露无奈,他揉了揉眉头,手上把玩着空掉的酒杯,抬眸,酒保已经将他点的那杯龙舌兰送到了面前。
“我看先生好像是第一次来吧。”酒保靠过来,见他一个人坐了长时间,此时笑容暧昧,“知道龙舌兰应该怎么喝吗?”
他指了指手上虎口的位置:“要先在这里撒点盐,舔掉后将柠檬吃掉,最后喝酒。”
顾念寒冷眼看着面前人的指手画脚,在调酒师说的上瘾的功夫,已经举杯一饮而尽。
他将空杯往酒保面前一砸,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颇具挑衅意味的挑了挑眉头。
酒保干咳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立刻识趣地走掉了。
酒精的辛辣味与苦味在口腔蔓延,大概是由于没有听那啰嗦的酒保所言,气味浓郁冲头,对于顾念寒这样不喜苦的人来说,辛辣味上脑,竟然是要生生把眼泪逼出来。
他生的好看,虽然气质不近人情,大多数人都不太敢过来搭讪,但还是有小部分不长眼的独爱他这一口。
顾念寒在对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更是惜字如金,不愿意废话,通常只说三个字:“不要”和“滚”。
这朵漂亮的刺头很快引起了角落里人的注意力,漂着黄毛的男人毕恭毕敬将他大哥的烟点上,一边飞起眉梢,目光所指顾念寒所在的位置:“大哥,你看那个人怎样。”
沙发上的男人脸隐藏在昏暗不明的光线下,缓缓吞吐出一道白烟,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声音嘶哑:“就他了。”
虽然顾念寒酒量不错,但烈酒喝多了难免上头,他有些疲软地撑在桌子上,外面人都说什么借酒消愁,但他却不同,酒精把大脑烧的火热,神智却愈发清明,裴鹤之的脸出现在眼前,笑起来的,面无表情的,每一张都令他感到心窒,险些喘不动气。
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微微用力捏了捏,带着些许暧昧的力道。
顾念寒抬眉,漠然注视着身旁的黄毛男人,目光从那只脏手上掠过,言简意赅道:“拿开。”
这张脸一看就是个尤物,现在一张惜字如金讲不了好话的嘴,也不知道也床上叫起来是个什么模样。
黄发男人眼神猥琐地将他打量了一遍,一边可惜着这是大哥的猎物,一边又止不住肖想。
他笑着往酒吧角落里指了指:“美人,我们大哥想跟你喝几杯,赏个脸?”
这不是什么正规场所,这个时间段来往的不是黑户就是地痞流氓,通常有“大哥”在酒吧坐镇,周遭一定还会跟着一干小弟,通常人见到这种阵势都吓懵了。
顾念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掌拍开男人搁在肩上的脏手。
昏暗的光线下似乎见他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滚。”
这个笑容显然晃瞎了男人的脸,像是被勾走了神,怔在原地一动不动,强烈的欲望突然就从心头涌了上来,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刚对方说的什么话。
这么不给大哥脸色的人还是头一次见,黄毛男见软语这人听不了,干脆硬来,冷笑一声,啐了口唾沫:“能来这种地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当女表子还给自己立牌坊,恶心。”
他话音未落,就伸手去掐顾念寒的脸,只觉得这人皮肤光滑白皙,触感一定实打实的好。
顾念寒从刚刚开始便隐忍着脾性,此时目光一厉,手指电光火石间抓住了身边果盘中的倒茶。
黄毛男还没能碰到皮肤,手腕便给人大力掐住,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压在桌子上,骨骼咔咔一阵响,顾念寒手起叉落,一把果叉就快准狠的扎进去。
整个举动完成不过是两秒之内,动作如行云流水。
鲜血流出,惨叫声刹那间炸开,刺得耳膜生疼。
这漂亮的冰美人冷眼看着疼的死去活来惨叫连连的男人,嫌脏地擦了擦手,也跟着啐了一口:“晦气。”
这边的骚动极快的引起周遭人瞩目,他这一声下来,似乎一语惊醒了那些躲在黑暗里沉眠的猛兽,一时间无数人从酒吧的各个角落里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被围在中心的猎物。
顾念寒并非是没察觉到端倪,明白这是惹上事了,只是他起身太快,站起来的那一刻只觉得一阵头晕脑胀,眼前虚晃,不得不捏着桌角站稳脚跟。
原本以为应该是简单的酒精上头,但三秒以后他便意识到不妥——这分明就是发情期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