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怀疑渐起
一行人坐着西烈月代表帝王身份的流金马车,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顺利地回到了寝宫。西烈月身上裹着厚实的披风,在这样的盛夏,她的额头还是布满了汗珠,脸色也由原来的苍白变成了灰青。
安沁宣将她抱上床,西烈月立刻蜷着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但是紧咬的嘴唇,就是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求饶。
舒清握着西烈月冰冷的手,问道:“你怎么样?”看她痛苦的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舒清觉得很挫败也很愧疚。
西烈月紧紧地抓住舒清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小声说道:“紫竹,宣刘云。”
紫竹不明白怎么才过去一晚上,陛下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从何问起,也不敢问,听见西烈月的命令,立刻点头朝殿外奔去。
舒清抬头看看外边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早朝怕是早就应该开始了,西烈月再不出现,就该由右相代表大臣们过来请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别人看见?舒清皱着眉,一边给西烈月擦拭额间的冷汗,一边轻声低喃道:“你躺一下,你现在这样,根本不能早朝。”
西烈月微微的点了点头,艰难地说道:“舒清,你拟旨,宣布今日免朝。”说完,慢慢将手探如腰间,拿出一个两只手指大小的印章,放到舒清手里,西烈月用力地握紧舒清的手,说道:“我的印鉴,你拿着,这几天,你替我调遣御林军,还有朝上的事情。”
风絮的事如何善后还不明了,她必须先熬过去。舒清是她最能信任,也最能担当这个重任的人,她现在无比庆幸舒清入朝为相,不然现在她将孤立无援。
女皇的印鉴仅次于玉玺,她却将它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舒清叹了一口气,好吧,就让她们并肩作战,打赢这场没有硝烟,却至关重要的仗。
也用力地回握西烈月的手,舒清轻柔却坚定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前七天是最难熬的,过了就会好些了。毕竟你的毒瘾不深,至于那些官员,你放心,我会注意安排的。”这是她接下这印鉴所对她的承诺。
为她盖好被子,舒清起身,对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的安沁宣说道:“宣,你好好照看她,我出去一下。”
安沁宣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他竟然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样子,那极力压抑的低吟,比撕心裂肺的呐喊更扯痛他的心。疼了大哭大喊就是了,她逞什么能!女人就应该是乖乖的接受疼爱和照顾,这些苦难都应该交给男人来承受,他原来还觉得这海域的体制很有趣,现在他却极度厌恶这样的颠倒。
早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大臣们从科举讨论到熙王殁,再讨论到当前局势,最后,开始关注起今日陛下的迟到,纷纷请季悠苒前往拜见。
就在季悠苒暗自猜测着陛下今日迟来的原因时,舒清手握着圣旨,走上殿来。缓缓展开圣旨,待群臣纷纷噤声,舒清才大声读道:“陛下有旨,哀熙王殁,今日免朝,明日再议。紧急要务,呈左右相审定。”
群臣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多言,舒清也不容她们发问,直接宣布道:“退朝!”
既然圣旨已颁,大臣们也无话好说,只好退出大殿。
季悠苒也没有多问的意思,只是暗暗观察了一下舒清的表情,只看得她一脸的平静。季悠苒转身要离开时,舒清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她:“右相留步。”
季悠苒迟疑了一会,还是转过身,微微拱手。舒清走到她面前,也躬身回礼,才谦虚地说道:“熙王殁,陛下龙体抱恙,只怕有些时日不能上朝,朝廷之事就有劳右相了。”如果她预料的没错,从明天开始,就会不断有官员抱病在家,到时作为吏部之首的季悠苒怕是真的要操劳了。
季悠苒轻轻扬眉,陛下与熙王虽为姐妹,但是情意一直不深,为了王位,虽不说撕破了脸,暗藏杀机是在所难免,今天因为熙王殁而抱病?这个理由不免有些可笑,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当下最好的借口,既宣示了陛下与熙王手足情深,也很好的掩饰了陛下未能现身的真正原因。
季悠苒对于舒清的说辞颇为不信,只是面上依旧平静地回道:“为人臣子,自当尽力而为。不知陛下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不如我与左相一同前往探望。”
不愧在朝堂上叱诧风云十几年,几句话就把话题成功的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她自然是不能让季悠苒去看西烈月的,舒清淡淡笑道:“刚听说陛下诏了太医前往,我们现在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这个结果是季悠苒早就预料到的,这时候,陛下在不在宫里还不一定,季悠苒也不想点破,顺势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