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6/7页)

陈若梅被徐梅芳一失手推了下去。

小区门口黑,那窨井黑黝黝的,应该有几米深,人摔下去发出一声闷响,陈若梅当时就没动静了。

三人这才慌起来,人是徐梅芳推的,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杀了人。

她们第一反应是想跑,老小区不仅路灯坏了,这一片也是没有监控的,跑了也不一定会被抓到。

但她们踌躇着要走时,井里的陈若梅却醒了,她开始微弱地呼救。只是那声音听着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谭枝和谢桂珍本来想报警,但徐梅芳根本不肯,还用她们欠自己的钱和帮凶也要坐牢做威胁。慌乱的两人最后在徐梅芳的指挥下,想办法把陈若梅弄了上来。

陈若梅摔下去时不慎撞到了头,拉上来满头满脸的血,刚弄上来没一会儿,人就断气儿了。

徐梅芳本来是想把人弄上来,再给钱私了,但看着刚咽气的陈若梅,她忽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跟谭枝谢桂珍两人串好口供,主动打了120,又报了警,装作路过的好心人,将这桩失手杀人的事件掩盖了过去。

没有行人,没有监控,陈若梅的验尸报告也显示是摔伤头部致死。而她们三人也确实才跳完广场舞回家,又跟陈若梅并没有宿怨……她们就这么连警察都骗了过去。从杀人凶手和帮凶,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好市民。

三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都咬紧了牙关没有泄露一个字。

除了午夜梦回时,谁也不知道陈若梅的死和她们有关。

如果不是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谭枝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件事来。

她扭曲着面孔看向陈画:“知道的我都说了,你把剩下的符水给我!”

陈画厌恶地看着她,虽然他对人类没有歧视,但不得不说,人心恶毒起来,连妖都不及,

他故意道:“其实刚才是骗你的,我就剩那一张符了。”

谭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眼珠几乎快从眼眶里跳出来,歇斯底里道:“不可能!你们不是大师吗?求你们救救我,人又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死也该是徐梅芳去死啊!我又没杀人!”

“你是没杀人,但你是帮凶。”

姜婪本来该生气的,但看着丝毫不知错还在推脱责任的谭枝,却奇异地没了怒意,只剩下冷冰冰的厌恶。

“我们也不是大师,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姜婪将街道办的工作证拿出来给她看:“你刚说的话,我都录音了,你是自己去自首,还是要我去派出所举报你?”

谭枝呆愣愣地看着那张工作证。

姜婪还嫌不够解气,又道:“其实刚才的符水也是假的,那是诈你的。那些东西,还在你喉咙里,不信你自己感受一下。”

谭枝果然惊慌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姜婪不说她还不觉得,现在这么一说,她就感觉喉咙里十分瘙痒,就像那些恶心的东西重新在她喉咙里长了出来一样。

她猛地重进卫生间,抠着嗓子眼再次呕吐起来。

……

姜婪给王青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说明一下谭枝这边的情况,却不料王青先开了口:“徐梅芳死了。”

徐梅芳是自杀的,今天早上,趁着丈夫出门上班的时候,她用一把水果刀,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她的一双儿女都在学校里,丈夫晚上加班,不久前才刚回家,王青二人上门时,他正在试图打开被妻子反锁的房门。

王青出示证件,表明要找徐梅芳了解情况后,他只能无奈说明了情况。王青和赵恒帮忙撞开门,却发现徐梅芳死在了自家床上。

她的死亡时间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但尸身却已经散发出恶臭,氧化的血液变成黑红色,像血块一样凝固在床铺上,潮湿的被絮仿佛成为了温床,孕育出一簇簇暗红的微型红鬼伞。

那场面诡异又骇人。

徐梅芳的丈夫当场就晕了过去了。王青和赵恒连忙叫人来封锁现场,把徐梅芳的尸体送去验尸。

姜婪只能先将谭枝的录音发给他,让他自己听。虽然这种录音没法作为呈堂证供,但姜婪还是保留了一份。

这时候谭枝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也听到了姜婪刚才的话。

她眼神有些呆滞地重复道:“徐梅芳死了?”

“死了。”姜婪对她已经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甚至有些恶毒地问道:“你说接下来,会轮到谁?你?还是谢桂珍?”

谭枝身体一抖,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姜婪最后对她说:“你要是现在去自首,可能还能留下一命。”

之后三人谁也没再理会谭枝,离开了谭家。

下楼之后,小区里果然停了两辆警车,警察们忙着封锁现场,还有不少听见动静的住户围在周围看热闹。

人群里没看见王青和赵恒,应该是还在楼上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