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雾中,埃布尔.琼斯以为是他在狩猎伊莱而伊莱其实是假装在被埃布尔.琼斯狩猎实际上是伊莱狩猎埃布尔.琼斯的……狩猎开始。

伊莱将逃跑速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徘徊在寻常Omega的体能极限附近,避免暴露自身骇人的爆发力,幸好埃布尔.琼斯也并未用全速追击。

毕竟对变态杀人狂而言,戏弄猎物是欢愉的一部分。

“救命——”伊莱朝身后抛出一枚劣质钱包,气喘不已,“那是我所有的钱——求求您!呼……呼……救命!!!”

戏弄猎物是欢愉的一部分,伊莱赞同这一点。

埃布尔.琼斯嫌弃地绕过钱包,并满意地看到猎物的漂亮脸蛋儿上流露出绝望。

“跑啊,小娼妇,跑得再快点儿!”埃布尔.琼斯狞笑道。

伊莱表现得像个吓昏了头的懦弱少年,他逃得乱无章法、脚步踉跄,每当他回头瞥见埃布尔.琼斯幽灵般的身影时他都会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逗得埃布尔.琼斯哈哈大笑,笑得腹肌酸痛。因此当伊莱越跑越偏,甚至一头扎进某座废弃工厂黑洞洞的侧门时,埃布尔.琼斯丝毫没有怀疑——在极端惊恐时做出错误的抉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废弃工厂内缺乏光源,黑得如同地狱,集装箱从地面垒到天花板,倒是颇为适合躲藏。埃布尔.琼斯追进去,竖起耳朵捕捉猎物的动静,可小猎物躲了起来,毫无声息。

“嘿嘿……”埃布尔.琼斯抽出腰间的挖洞器,将他那猩红的、肥厚黏腻得活似蛞蝓的舌头尽可能地伸出口腔,舔舐那凶器锋锐的斜面,这使他愈发令人作呕,“宝贝儿,告诉我你更喜欢在哪挖洞?我推荐大腿内侧,肌肉有弹性,又柔软……当然,腹腔也不赖,那些肠子滑溜溜的……”

他自认胜券在握,放纵脑子沉湎于幻想,对猎物的轻视与滚烫的欲望使他头脑发热,戒心降低,以至于当伊莱钢铸般的五指死死箍住他右腕时,他没能瞬间发动反击。

惊骇与难以名状的惨烈剧痛骤然来袭,伊莱没做别的,仅是将埃布尔.琼斯握着挖洞器的右手顺势捅入口腔,挖洞器锋锐的斜面扎透了那条蛞蝓般的红舌并直抵上颚,有那么一刹那,埃布尔.琼斯惊恐地以为挖洞器穿透了他的脑组织。

“琼斯先生。”伊莱从黑暗中浮出,抽出方帕,优雅地拭去手指上飞溅的血沫。他已卸去令埃布尔.琼斯兴奋的伪装,银发黑瞳,面孔苍白,唯独颧骨绯红,仿佛正深陷于某种情欲之中。

“嗬……嗬……”埃布尔.琼斯血如泉涌,血浆与血块浸染了他胸口的布料,尚不致命的剧痛使他狂怒并丧失理智,他口中飙血,五官扭曲得不似人形,丧尸般扑向伊莱。

伊莱在集装箱们隔出的狭窄通道间游走,游刃有余地躲避埃布尔.琼斯狂暴却无脑的攻击,并礼貌地回答对方刚才问过的问题:“考虑到您的嗜好与需求,我更喜欢在脑子上挖洞。”

追逐中,伊莱遁入一个大号集装箱后方,在埃布尔.琼斯状若恶鬼般扑来时俏皮地后仰了一下,眨了眨左眼,道:“颅骨一定够紧。”

他说话时神情暧昧,唇角噙笑,像是在和好朋友开“男人都懂”的下流玩笑。

埃布尔.琼斯充血的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他怪叫着冲上去,利用体重优势将伊莱嘭地撞进墙角,扼住他的脖子。

“您不敢贸然拔出那根挖洞器。”伊莱仰着头,右手死死掰住埃布尔.琼斯的大手,不慌不忙地较劲,他与埃布尔.琼斯势均力敌,尚存几分说话的余地,“因为那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失血与组织创伤,可是……”伊莱红润的唇瓣翘了翘,今夜的他格外诱人,“我敢。”

他攥住挖洞器,利落拔出,甩脱中空管道里镶嵌的肌肉组织。

血浆喷涌,埃布尔.琼斯惨嚎跪倒,那是足以令人丧失求生意志的剧痛!

与血浆一同喷涌的,还有浓郁的Omega信息素。

工厂里弥漫着甜奶油味,甜得就像有人引爆了一枚甜奶油炸弹。

“我确实对您使用了暴力,可这是因为您企图奸污并残忍地杀害我,我不得不自卫,仅此而已。”伊莱柔声为自己辩解,并俯身攥住埃布尔.琼斯厚密的棕发,拖死狗般将因剧痛而不断抽搐的Alpha拖向工厂的东南角。埃布尔.琼斯很重,这导致伊莱手中的棕发不甚牢靠,他每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更换拖拽用的“把手”。

“我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您是一位成年Alpha,有着正当、自然的生理需求,我理解您。”伊莱像个午夜电台的知心哥哥,“因此我为您准备了一位新娘,她相当火辣。”伊莱竖起手指,唇角一翘,像个洋洋得意的推销员,“洞是崭新的,光滑洁净,经过机械打磨与砂纸抛光,里面有一些齿轮……唔……按摩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