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蒋轻棠不见了

这样的蒋轻棠,让关绪灰心丧气。

她自嘲地想,自己说到底还是无能,看着最爱的人在眼前崩溃,竟一点事都做不到。

既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也不能让爱人的心情稍微好哪怕那么一丁点。

蒋轻棠几乎是哭晕在关绪怀里,被她抱回去的。

出医院的路上遇到了蒋若彬,他踌躇了几秒钟,最终还是主动上前,问蒋轻棠怎么了。

关绪捂着蒋轻棠的耳朵,对蒋若彬不留情面地嘲讽,“怎么,你关心她?”

蒋若彬涨红了脸,底气不足地说:“她是我妹妹。”

关绪嗤笑,“你是独生子,父母又早逝,只和你爷爷相依为命罢了,她算你哪门子的妹妹?”

这些话都是蒋若彬自己说的,关绪不过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论理关绪不该和蒋若彬这种年轻小辈置气,只是关绪眼睁睁看着蒋轻棠的绝望无助,一点忙也帮不上,一时间也失了理智,只想找个人发泄胸中郁气。

她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整理好表情,淡淡地说了声抱歉,抱着蒋轻棠头也不回地离去。

关绪压根没把蒋若彬放在眼里,也没想过看在蒋轻棠的面子上拉他一把。

蒋若彬年纪轻轻走到如今这一步,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从前意气风发的时候想不到自己还有个妹妹,张口闭口蒋家就没有蒋轻棠这号人,如今一落千丈了,想起妹妹来了,除了想趴在蒋轻棠身上吸干她的最后一口血还有什么呢?偏蒋轻棠还是个傻子,哪怕是最后一口血,她也心甘情愿让蒋若彬吸——即使蒋若彬曾经那样虐待她。

还好,关绪自我安慰地想,不能阻止蒋轻棠心理上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愈合起来的创口,至少还能保护她的生活不再受蒋家那些虚伪小人的责难。

……

蒋轻棠到了后半夜,突然被惊醒了。

关绪守在她身边一直没合眼,所以蒋轻棠抽搐一下,她立马坐起身来,轻轻推了推蒋轻棠的肩膀,“小棠?小棠?”

蒋轻棠睁开眼,泪流满面地扑进关绪怀里,身子蜷缩得好像连骨头都折叠成了一团,瘦瘦小小,连关绪的怀抱都填不满“关姐姐,我看见我妈妈了。”

“小棠别怕,你在做梦呢,那都是假的。”关绪胸口窒了窒,无声地叹了声,一下一下地拍她的后背。

“不是……不是假的!”蒋轻棠眼泪流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可怕,我妈妈满脸都是血,来质问我,为什么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蒋轻棠无助地恸哭,“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甚至在整垮了蒋家以后,她还是……她还是好好的……”

关绪被她哭得心里难忍,一时间也哑口无言,只能抱着她,任她哭累了再睡过去。

后半夜,关绪却睡不着了。

她搂着蒋轻棠,哄她入睡,听她呼吸安静下来,想下床去书房坐坐,可蒋轻棠那么缺乏安全感,关绪只轻轻动了一下,她就立马察觉了,模模糊糊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转,眼看着就要睁开,关绪怕她再醒一次,明天准得头疼脑涨,忙俯身凑到她耳边去低哄,蒋轻棠听着她沉而好听的嗓音在梦里安慰,心下稍安,终于翻了个身,又睡踏实了些。

关绪单手揽着蒋轻棠,均匀平缓地拍她的肩膀,哄她睡实,另一只胳膊伸长,把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拿了过来,看白天钟晴发来的邮件。

年关将近,公司大部分部门也都开始放假,往年的这时候都是关绪最轻松的,她早已去关爷爷那里陪他喝茶聊天,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了,今年临近除夕,关绪反而更忙碌。

她在为年后的第一件大事做准备。

关绪点开平板电脑里的其中一个文档。

非常大的文档,足有五十多页,加载都加载了好几秒中,图文并茂,数据表格完善,完整地记录了十五年前周蕾勾结郑睿明买=凶=杀=害蒋轻棠父母的所有细节,包括她儿子蒋华的亲子鉴定报告——蒋华并非蒋家人,是当年周蕾和郑睿明私通留下的种。

关绪手指划着屏幕,讥笑起来,郑睿明真不愧是郑家人,基因里烙下的野狗血统,他父亲当年就跟个随时随地会发=情的狗似的,背着他母亲偷嘴吃,众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情=妇不知养了多少,年龄最小的不过十八=九岁,最大的足有六十五,给当年的郑睿明当奶奶都当得,口味不挑来者不拒在津岭城里都出了名了,给大众茶余饭后添了多少笑料,郑睿明比起他父亲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表面上顶着个正大光明斯文儒雅的津岭大学教授头衔,里子早脏透了。

这些年被郑睿明威逼利诱胁迫着苟且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甚至有不堪受辱自杀的,想凭借自己的死制造舆论效应,能让郑睿明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惜郑家当年声势尚足,几个主流媒体平台,要么有郑家的控股,要么怕得罪郑家,一个花季少女的死亡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