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页)
“我、我不是魔!”璟夷连忙否定。
“若等她发现你是魔,你连跑都跑不了了,不如早些自绝,也能早些入轮回,投个好胎。”
“我不要死,这定是你的阴谋诡计,你就是想盼我死。”璟夷颤着声道。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怎会当真盼你死。”那声音慢悠悠说完。
“住嘴,住嘴!”璟夷咬牙切齿,手中已凝出灵力,险些就要将自己的双耳劈下。
她五指一攥,将颤颤巍巍的手收到了后背,险些就中了这声音的狡计。
芥子里,神化山这一隅的天总是阴沉沉的,烈风斫雪,白涛重重。
这天地间皎皎一片,似是不染浊尘,可偏偏这皑皑白雪上两个身着黑裳的身影在交叠着。
“不会说话了?”渚幽侧着头,银发上覆了少许雪,她一只手被长应牵至头顶,雾縠般的衣袂堆至肩上,那遍布魔纹的手臂被捏得满是红印子,一片斑驳,白花花的手臂好似染了花汁。
她双腿也被压着,一只鞋不知掉到哪儿去了,只得蹭着雪缓缓蜷起趾头。
“我未在气……”长应慢腾腾开口,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怕是忘了心头血间的牵连,你那心血一沸,我也……”渚幽气息不畅,说气话来绵软似水。
她也如被煮沸一般,哪料到自己的心头血落在了长应身上后,竟会有如此效力,连她也抵挡不得。
这么只热腾腾的龙还半伏在她身上,她即便是后背贴着冰雪,也周身冒汗,热得似乎连身下的雪也在被迫消融。
好似泡在了水里,雾縠般的纱衣贴在了身上,黏糊糊一片,她还被这热气给烘得近乎喘不上气,只想扒开襟口,好让凉意来得更快一些。
长应眸光晦暗,素净冷淡的面上浮出些许挣扎的神色,她抬手将掌心摁在了额上,细眉微微皱着,一双凌厉的金目变得好生脆弱,似是神志不清般,含混道:“你方才问我,我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渚幽复而问道。
长应掩在额上的手缓缓垂落,纤长的手指又勾上了渚幽的衣襟,像是要将其撩开,又似只是想将手指轻飘飘地撘在上边。
她不知道,她腹中不饿,却似乎未得饱腹,她将识海灵丝翻了个遍,也不知这一欲在凡尘中被叫作什么。
似是只能凭由本性一般,她好想将面前这脆弱又可怜的凰鸟圈入她的鳞甲之中,寻片天地将她藏起,只她寻得见,旁人见不着。
三千年前她本不知自己为何要去降魔,这似是烙在骨子里本她该做的,而如今她也不知,但她想听从本心。
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直勾勾垂头看着渚幽。
渚幽未得回应也未生恼意,心道这龙这动不动生闷气的模样还真是没有变,只是长大之后,未像以前那般好哄了。
她微微眯起眼,眼睫像是蝶翼一般扑棱个不停,吸气时胸膛也起起伏伏的。
若是旁人这般折腾她,她定早就生气了,哪还能这样平心静气地躺着。
她还真不觉得羞恼,甚至连骨头都似被这热潮给泡化了,泡酥了,软了,好似心也净了。
在长应松开她的手后,那只被举起的手重重落在了绵软的雪上。她半晌才腾出了点儿力气,去推了推长应的胸膛。
手往伸出去,她便按到了一绺长应的发,根根发丝着实柔软,缠在她手指上时好像那藤蔓般的魔纹。
女儿家的胸膛甚是柔软,她掌心下便是长应那颗灼热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掌下那颗心在扑通狂跳的缘故,她指尖竟觉酥麻,好似触及天雷,连心神也为之一颤。
“这滴心头血为你所控,静心定神,莫要让它肆意妄为,将你心神触动。”渚幽别开头,眸光闪烁着,抵着长应的胸口缓缓道。
长应闻声缓缓低下身,当真严丝缝合地伏了上去,还将额头抵在了渚幽的肩窝上。
渚幽不得不收回了抵在长应身上的手,脸侧被长应的墨发蹭了个正着。
她不由得仰头,那截细瘦的脖颈上青筋被拉扯到极致,似乎和这满地的雪一样白。
她听见长应埋头在她肩上,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我静不得……”
渚幽着实难受,周身都热软了,连丁点力气也使不上,呢喃一般道:“速速醒神,你这一热起来,我浑身气血也被牵连得滚烫一片。”
“当真?”长应蓦地开口,那苍白的唇在她颈侧好似摩挲。
渚幽阖起眼,“当真,你挨我这么近,难道未尝发觉?”
她刚揶揄了一句,只见长应略微撑起身,抵在她肩上的头却未抬起,那柔软的发梢散落在她微敞的衣襟上,好似翎羽般搔在她的心头。
她颈侧的皮肉倏然一疼,她连忙睁眼,不轻不重地推向了长应的头,却觉长应两根龙牙慢腾腾地嵌了进去,刺得她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