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4页)

半空中好似被撕开了一道缝,一股烈风猛地潜入其中。

祸鼠还未细看,却见那缝隙已然闭合,她朝那处缓缓探出手,哪还能摸到什么裂痕。

那身原本穿在狐妖身上的绸衣堆在了地上,半掩着底下细碎的土灰。

原先裹在魔气上的灵力如红鱼般钻回了祸鼠的衣袂中,祸鼠颤着手将那袖里的信取了出来。

信上无甚变化,她将手覆在了上边,倒是觉得有些温热,但这并非是因凤凰火,而是被她焐热的。

祸鼠不敢拆信,忙不迭又将此物放入了衣袂中,转而探出脚朝那裹着土灰的绸衣踢了两下,那土灰随即扬起了些许。

顶上的青瓦被踩得嘎吱作响,猫妖从上边跃了下来,在瞅见那土灰时惊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道:“他、他方才来了?”

祸鼠摇头,心有余悸地朝周遭望了一圈,指着一个探头往这处看的小妖道:“来打扫干净,快一些。”

猫妖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祸鼠推着肩说:“去玩儿,莫在此处堵着路。”

城中那龙息冻成的冰川上,渚幽捻了捻手指,若有所思地举到了鼻下细细一嗅。

干枯腐朽,当真是魔物的气味,这些魔果真还在无渊中,虽不轻易露面,但也算得上是来去自如了。

见香轩中,祸鼠捂着胸膛喘气,转身踏着木梯朝另一处去,哒哒声走上楼。

她将门一推就走进了屋里,只见屋里铺着锦垫的床上躺着一只孔雀妖,正是撼竹。

那祸鼠念着渚幽方才说的话,心有余悸的将那信从袖口里拿了出来。

这信薄薄一封,里边好似只塞了一张薄纸,透过火光也看不清里边写了什么字,这信倒是冰冰冷冷的,不像是会燃起凤凰火的样子。

可祸鼠哪里敢赌,她能活这么久,还不是因为惜命。

她想了想,将这信放在了撼竹的枕边,可才将这信放下,那信上似是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一般,蓦地将她的手撞开了。

祸鼠连忙收了手,捂着手背轻嘶了一声,只见手背竟被烫红了,这若是再严重一下,这岂不是就被烤熟了!

这哪里是信,分明就是个火炉。

她倒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看向那紧闭着双目的孔雀妖,心道这主仆俩莫不是有仇,大人不会是想杀了这孔雀妖吧。

那信里一抹绯红的灵力腾了起来,倏然钻进了孔雀妖的眉心。

眉心之内,便是她的灵台识海,如是灵台识海遭毁,确实是能要命的。

祸鼠后退了一步,她倒是不怕这屋子死个妖,这见香轩里死的妖魔当真不少,若是要成凶宅,也早该成了。

在那灵力钻进了孔雀妖的眉心后,这妖眼帘下那眼珠子陡然转动了几下,就连平置在床上的十指也抽动不已,好似就要醒来了。

祸鼠缓缓吞咽了一下,眼眸一转,又朝那封信看了过去,生怕那信中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未出来。

然而,那封信静悄悄的,再无动静,反倒是躺在床榻上闭紧着双目的孔雀妖像是溺水获救一般,大张着嘴奋力地咳了数下,气也喘得分外急。

片刻,撼竹猛地睁开了眼,猝然坐起了身,果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鬓发汗湿一片,就连后背也浸了汗。

她久久没回神,一双眼无神地瞪着,还像是在街市上时一样。

祸鼠深吸一口气,说道:“醒了?”

撼竹好似被人解了穴,终于眨了眨僵住的眸子,朝祸鼠看了过去。

祸鼠不敢靠近,虽说这孔雀妖的修为并不高,但她的主子可是朱凰,谁知她有没有点儿过人的本事呢。

她见这妖像是醒了神一般,这才放下了紧提到嗓子眼的心,说道:“你主子给你留了一封信。”

撼竹那双眼如琉璃珠子一般,哪还有原先被慑了神的半分黑,她想起先前种种,抬手朝自己脸面扇去,好生清脆,连祸鼠都听清醒了。

祸鼠从未见过,有人扇自己扇得如此干脆利落的,她先前虽也假模假样地掌掴了自己,可手下留了情,未扇得太疼。她大吃一惊,心道这莫非就是此妖的过人之处么。

撼竹那日见到魔,又听他提及渚幽,心觉这魔定然不简单。

没想到她未来得及走就中了伎,所幸这么点儿手段未能骗过渚幽的眼,否则她定会懊悔莫及。

“什么信,在哪儿?”她连忙问道。

“就在你枕边。”祸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步摇,瞧见这妖如今这不甚木讷的模样,料想先前她应当是被慑了神。

撼竹闻声低头,果真在枕边看见了一封信,她着急把信拆开,只见信笺上空无一字。

她愣住,慌忙将手覆在了信笺上,然而却察觉到其上留有一星半点的术法。

什么也没有,这是何意?

祸鼠哪敢探头去看,她可是惜命得很,扶着步摇左顾右盼起来,一边道:“这是大人让我带来的,她道此信只有你能拆开,若是旁人擅自拆开此信,便会遭凤凰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