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4/6页)

纸狗依旧拖着铁链,在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吠叫,不敢靠近,声音振动,二层的飞灰都振了两振。

“去,去!”瓷偶低呵了两声,但依旧一动不动,只双眼幽幽然看着江淮二人,“你们要住这吗?”

瓷偶头上有个名字:赵光喜,还有lv33的等级条。

阮桃摸索着手中的炮管,而江淮问:“怎么住?”

瓷偶转身,滑行般向内移动,整个身体终于暴露在两人眼前——她高一米三,没有腿没有手,只有脑袋最精致,下方似乎是随意画了几笔,她的底座是平整的圆,整个呈椭圆形,上半身粗大,更显得脑袋古怪。

——比较像少部分人会收在家里的装饰物。

而她发声也不是靠动嘴,更像是从内部发声。

“一晚上,一间房八十,不管开几间房都这样,”赵光喜说,“要住吗?到了晚上,在外头,不好过。”

江淮靠近前台,看向前台的登记簿:“有什么不好过的?”

赵光喜不说话。

江淮掏出自己的钱,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再次掏出阮桃从经理手中骗来的钱,赵光喜说:“……可,可以。”

但江淮重新把钱收回去,点了点登记簿上的那个名字,那是打印体写出来的“阮桃”二字,入住时间是4月7日。

阮桃笑眯眯接话:“我不是订了房吗,有必要再订?”

瓷偶默不作声,只是眼球中黑色的部分全部转向了她,半晌,才说:“那你要交钱补办房卡。”

纸狗依旧在吠叫,大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一个……一只?某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男人。

男人四肢着地,似乎已经与狗融合,眼睛赤红,盯着江淮二人用力叫了几声,然后逼近站在前台后头的瓷偶。

纸狗“呜咽”了一声,躲到了桌下,可时不时还小声叫几下。

江淮清楚地在一片混乱的狗叫声中听到了瓷偶“哗”一下,后移了几厘米的声音,瓷偶说:“赵光明,你又要干什么?”

男人猛地跳上了前台,张开嘴用力狗叫了两声,嘴中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头。

女人闭着眼,用仿佛断气一样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姐姐……我病得太厉害了……钱……我们只借一点钱……”

瓷偶不声不响,女人的头再次藏进去,赵光明却把嘴巴张得更大了,他猛地向前,一甩头,突然朝江淮咬过来——

江淮轻轻一跃,站在了一旁的桌上。

瓷偶重重地撞在了后方的博古架上,前台下面爬出来两个纸人,扑向眼前人,小纸狗也从桌下奔出来,用力地咬在男人脚上,被一脚踢开。

一时间狗叫声,桌椅翻倒声,男人似狗非狗的吠叫声,男人身体内发出来的女人哭声混合在一起——看样子两家打了起来?

江淮看戏看了三分钟,阮桃擦了擦椅子决定坐下来,瓷偶和男人突然一起转向了两位客人。

赵光喜说:“你们帮谁?”

赵光明的妻子说:“你们……帮谁?”

当姐姐的33级,弟弟和弟妹都24级,纸人纸狗战斗力薄弱……江淮结束了看戏,终于问出一句话:

“我是警察,来调查赵春华老太太的失踪案,你们三个,谁是最后见到她的人?”

三人,或者说两个半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阮桃接话:“谁能提供有效的线索,我们就帮谁。”

姐姐赵光喜说:“你房卡还没有补。”

赵光明的妻子咳嗽着说:“可以……可以住我们家……”

江淮说:“嗯,我还可以付钱。”

“不要钱的……”这个只有头的女人露出一个笑容,低声说,“不用给……钱……”

她翻起眼白,仰起头,默默地打量二人,好半晌,说:“反正……很快,就一样了,都一样……了……”

阮桃盯着她,说:“我和我的同伴分开问。”

姐姐的回答是这样的:“我是最后见到小姑的,我小姑赵春华离婚后,一直是我在养她,不仅要养她,还要养她的狗,她有一天哭着说狗不见了,当天早上,她就跑出去了,我等了几个小时,都没等到人……就报警了。那天是4月5号。”

弟妹的回答则是这样的:“我和光明是最后见到小姑的,小姑……最喜欢光明,经常补贴我们钱,小姑有一天跑过来,问狗去哪了,有没有看见,我们都没看见啊,她也就是前一天晚上把狗带过来玩而已,后来就没见到了,小姑出去找狗……咳咳……找狗了……我当时躺在床上,是光明送小姑走的。那天就是4月5号早上。”

“就这么多了,警察不是问过了吗?”

“那纸人和纸狗又是怎么回事?”江淮问。

瓷偶盯着他,慢吞吞说:“哪来的纸狗?你说黄黄吗?黄黄长得像小姑养的狗,我看到了,就抱回来养了,那两个,那是我的孩子啊……大弟太过分了,居然就这么踢我的狗,打我的孩子,还要抢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