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撑不住了
关鸿风踏鞍下马,来到容呈面前,稀薄的月光下,他看见容呈满身是血。
关鸿风皱起眉头。
虽然他射中了容呈,可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流如此多血。
关鸿风蹲下身去摸了摸,手心冰凉黏腻,他注意到容呈手臂上包着布条,伸手扯开,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再把容呈翻过身去,背上血肉模糊,已看不清完好的肌肤。
关鸿风目光一瞬间冷了。
天色太暗,容呈身上的伤看不清,加上他拼了命的逃,关鸿风在身后如何呼唤都不回应,一怒之下才射伤他。
可他没想到容呈身上有伤。
一想到容呈可能只是在林子里迷了路,并非是逃跑,关鸿风捏紧了拳头。
他不信。
这么好的时机,容呈怎可能不离开他。更何况,若容呈没逃跑的心思,自己喊他的时候,容呈为何不停下。
还有那个小太监,偏偏在他去围猎后才出现。
关鸿 风此刻想不了那么多,他弯腰把容呈打横抱起,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狠狠挥动马鞭子,往马场方向骑去。
当夜,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唤去了承欢宫。
潘太医检查后,面色凝重,迟迟不说话。关鸿风看着他,"龙伎伤势如何?"
潘太医迟疑道,"启禀皇上,龙伎手臂和背上的伤倒是无碍,只是胸口那一箭插得太深,恐怕……"
他支支吾吾的语气令关鸿风心里发凉,声音沉了几分,"恐怕什么?"
潘太医说∶"恐怕拔出来会有危险。"
关鸿风盯着潘太医,眼神森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潘太医如实说∶"若是拔出来,止不住血,龙伎很可能会出血过多身亡。"
"所以你让朕眼睁睁看着他死?"
潘太医急忙跪下,整个脑袋垂在地上,"皇上恕罪。"
关鸿风双眼猩红,"无论如何,给朕保住他的命。"若是救不活他,朕就让太医院陪葬。"潘太医瑟瑟发抖,"是。"
关鸿风快步走出承欢宫,来到黑漆漆的院子,隐森又寒凉。
若不是容呈乱跑,他又怎会气急败坏之下,射出那支箭。
一切全是龙伎的错。
杨公公过来说∶"皇上,安歌君来了。"
关鸿风转头望去,温言来到他面前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起来吧。"
闻言站起来,看了眼承欢宫的方向,担心的说∶"皇上,听说龙伎伤的很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关鸿风没说话,他看着满脸关切的温言, 想起今日他与自己一同进了林子,可后来温言却不见了。
关鸿风忽然问 ∶"今夜你去了哪里?"
温言慌乱了一瞬,面不改色道∶"我不小心在林子里迷路了,所以先让侍卫先带我回去。"
关鸿风直直盯着他看,深邃的眼神仿佛望进他心里,温言心脏怦怦直跳,掌心出了汗。
关鸿风没有疑心这番话,心里只有容呈的病情,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温言看出皇帝心情不悦,没再多话,行了个礼便离开承欢宫。
走时,他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下的关鸿风心不在焉拨弄着面前的树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皇帝。
温言不甘心的攥紧拳头,快步走了。
温言走后,关鸿风对身旁的杨公公说∶"去给朕查,那名假传圣旨的宫人究竟是谁。"
"是。"
一盏茶的功夫,承欢宫的门突然打开,一名宫人跌跌撞撞跑出来,脸上满是慌乱, 扑通跪在皇帝面前,"皇上,不好了,龙伎流了很多血,快要撑不住了! "
关鸿风心脏滞了一下,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进殿内,床上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他步履沉重来到床边,看见容呈脸色死一般的苍白。
关鸿风怒斥道,"怎么回事! "
老太医双手沾满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皇上,龙伎伤得实在太重,恐怕……恐怕不行了。"
关鸿风胸膛起伏了几瞬,他看向潘太医,对方眼中的无能为力令他眼前一黑,后退着跌了几步。
"皇上! "
关鸿风眼里布满血丝,他快步来到床边,死死捏着容呈的肩,"朕不准你死,你听见了没有?"
容呈毫无反应,像个死人一般,身体微微冰凉。
关鸿风双手发抖,声音多了几分狠意,"你若是敢死,朕就将那狗奴才扔入教司坊,让他沦为万人骑的婊子!"
说看,他猛地回头,红眼瞪着跪在地上的一排太医,"还有你们,若是救不活龙伎,朕就抄你们九族。
听到这,太医们不敢再松懈,急忙又上前来,替龙伎止血。
关鸿风站在一旁,亲眼看着他们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