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龙伎不敬

十五这日,关鸿风出宫。

临走前,他在养心殿压着容呈做了个痛快,这一走,还不知要几日才能回来。两人汗涔涔地,关鸿风吻着容呈的嘴唇,吻得红了,肿了,才肯罢休。

关鸿风说∶"在宫里这些日子安分点,别瞧着朕不在就打歪心思,更别打离开的主意。"

容呈累得睁不开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脸颊难得有了点血色。关鸿风不悦地捏了把容呈的臀尖,"听见没有?"

容呈疼狠了,才从鼻子里嗯了声,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浑浑噩噩地想,即便想走,戴着脚上这锁链,恐怕还没出宫门就被抓住了。

关鸿风难得瞧见容呈这么温顺,像只慵懒的、拔了刺的贵种猫儿似的,温顺又漂亮,呼吸一紧,又压了下去。这一折腾,已是午时。原本关鸿风打算带上容呈。

可一想到带他出宫,恐怕他一路上只会想方设法离开自己。关鸿风不会蠢到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这一走,定要十几日的时间,关鸿风不放心容呈,临走前吩咐人看紧他,平日里若是出去散步,定要有人跟随。一切交代好后,关鸿风终于放心出宫了。

暴雨倾盆,桂花树被风雨撞得左右摇晃,一道道紫电穿梭在乌云之中。容呈站在门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风雨簌簌落在脚边。

直到关鸿风的身影消失在蒙蒙大雨中,他转身回到殿内,脚下铁链在这安静寝殿里哐当作响。容呈坐了片刻,心里一动,回头看了眼门外看守的宫人,开始翻箱倒柜。关鸿风一定将银钥藏在了某处。然而把养心殿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银钥。

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恐怕关鸿风把钥匙带走了。容呈脱力地坐在床上,有些头疼。若是解不开这锁链,他就逃不了了。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错过。

关鸿风走后,容呈倒是清闲不少,不用侍寝不说,也不用日日见皇帝在面前晃荡。然而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

这日,容呈拿着帝王的笔墨练字,只听见外头传来宫人说话的声音,"龙伎,皇后娘娘要见您。"容呈手上动作一顿,抬头,透过屏风隐约可见一道纤弱身影在门外,听这声音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茜草。他若有所思片刻,低下头,继续练字。

外头的人等了许久,迟迟未等到回应,也不见容呈出来,又唤了一声,"龙伎,皇后娘娘宣你立刻去景仁宫!"容呈充耳不闻,力透纸背写下"忍苦耐劳"四个大字。

茜草在外头等了许久,有些恼怒,"皇后娘娘宣你,你敢不去?"

容呈淡淡道∶"皇上吩咐过我,不许踏出这养心殿,我不敢违抗圣旨。"茜草气急败坏,"那你就敢不听皇后娘娘这位一国之母的话?"容呈依旧不紧不慢,"我不是后宫的人,自然不必听。"

不需猜,他便知道皇后是为了温言的事来的,如今关鸿风出宫,宫里唯一能制衡皇后的人不在,他今日若是真的去了,恐怕不能轻易回来。

他虽憎恨关鸿风,但该拿出来震慑时,还是要震慑一番。

听到皇上有吩咐,茜草不知如何是好,用力跺了下脚,回宫禀告皇后去了。待脚步声远去,容呈停下手中的笔,心里头隐隐不安。

这件事不会轻易善了。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养心殿外再次嘈杂起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带着人气势汹汹来了养心殿,竟是要冲进去的架势。杨公公手下的小徒弟拦在门口,笑道∶"张公公怎么来了?"张公公尖声尖气地说∶"皇后娘娘命我带龙伎去景仁宫。"

小太监转了转眼珠子,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皇上吩咐过,不给龙伎踏出景仁宫一步。"张公公皮笑肉不笑,"那公公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要见他,还不成了?"小太监低头,"皇上的吩咐,奴才岂敢违抗。"

"而且...."小太监话里多了点深意,"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要不痛快。"

张公公斜睨了他一眼"公公是个机,灵人,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要见后宫里的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况目宣龙伎去景仁宫,不过是陪皇后娘娘说说话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公公何需如此担心。"

"更何况,公公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长的日子,应该知道,龙伎不过是个不得宠爱的下贱乐伎,要为了他得罪皇后娘娘,你可想好了?"

小太监为难不已,他虽是皇上身边的人,但到底不如杨公公讨皇上喜欢,若是皇后娘娘日后给他穿小鞋,恐怕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几息之间,他便权衡好了利弊,默默让开了路。张公公满意一笑,对身后的宫人说∶"去将龙伎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