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姑侄会

凤凰儿没有亲耳听过当年那些留言，也没有亲眼见过那些场景。

但从卢氏、阮大将军以及司徒曜讲述的那些事情中不难听出，“阮氏”在嫁入成国公府之后，一直都在努力做一名贤惠的妻子，孝顺的儿媳。

尤其是吕氏和青青出现前的那几年，她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母老虎”这样的称谓，其实并不适合那个时期的“阮氏”。

而广元长公主之所以被人称为“母夜叉”，多半是因为她真的对那位慕驸马做了什么。

大将军嫡女身份虽然够高，但比起长公主依然有些弱了。

所以那些人私底下议论长公主的时候，难免会捎带着说“阮氏”几句。

甚至于因为身份的缘故，人家议论得更多的反而是“母老虎”。

几个月前那沈家五姑娘沈淑秀，不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么？

直到如今，棉棉姐已经是大宋的一品襄国夫人，议论声照样没有完全止歇。

所以，棉棉姐的确是躺枪了。

见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左未曦心里微微一紧，不免有些懊恼。

自己说这些做甚？！

不管怎么说司徒妹妹总是司徒家的姑娘，和寻常的贵女是不一样的。

她定然是生气了。

“妹妹？”左未曦摇了摇凤凰儿的肩膀。

凤凰儿醒过神来：“广元长公主对慕驸马做什么了，竟得了个那样的绰号？”

左未曦一愣，竟是自己想多了，司徒妹妹完全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嘛！

她抿了抿嘴道：“慕家没有爵位，慕驸马的父亲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凤凰儿眉梢微动。

户部尚书？

官职虽然不是最大，但和吏部尚书一样，手里是真正握着实权的。

“我方才听悦郡主说六年前她们一家离开了京城，是因为慕驸马外任？”

“哪里，我朝的规矩，驸马一律不允许担任要职。”

这规矩凤凰儿自是懂的，但什么时候“外任”竟等同于担任要职了？

“那他们一家人离京是因为什么？”

“慕驸马年纪和长公主差不多，成婚的时候已经二时出头了。

那么大的年纪尚未成婚已经是个异数，身边怎可能没有人伺候？”

说到这里，左未曦的眸光又一次黯淡下来。

凤凰儿安抚道：“姐姐莫要多想，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

左未曦笑了笑：“咱们接着说，长公主如何容得下那些人，大婚前便把那些通房给打发了。

那慕驸马虽是个文人，也没有在朝中做官，脾气却大得很，一时间两人便闹将起来。

可他太高看自己了，别说他根本不是长公主的对手，就连慕家的长辈们也出面压着他。

最终长公主还是顺利地嫁入了慕家，而慕家也开始过上了鸡飞狗跳的生活。”

凤凰儿暗暗嗤笑，也难怪人家会胡乱联想，这位慕驸马同自家那个“渣爹”果然是有几分相似。

只听左未曦又道：“有了悦儿之后，夫妻二人倒是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过去的那些流言是再也抹不掉了。

长公主自是不在乎，可她心疼悦儿。不想让女儿过得不快活。

所以他们一家人便请了圣旨，离京后回了慕家在苏州的老宅。”

凤凰儿不解道：“既如此那他们为何突然又回来了？”

慕悦儿年纪还小，婚事应该不着急，他们就是再晚个三五年回京也不奇怪。

“谁知道呢……”

正说话间，就见慕悦儿圆滚滚的身子又一次出现在在了门口。

“我回来了，两位姐姐在说什么呢？”

左未曦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慕悦儿却并没有依她的意思去她身边坐，依旧坐在了凤凰儿身边。

左未曦浅笑道：“我方才都没有来得及问，你们一家人怎的突然就一起回京了？”

大约是在熟人面前的缘故，慕悦儿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笑嘻嘻道：“娘说我差不多该找婆家了。”

凤凰儿和左未曦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慕悦儿忙道：“你们别笑呀，这只是不太重要的原因，我之所以吵着要回来，就是为了赶上小曦姐姐的定亲宴，”

左未曦心里直泛酸。

连悦儿都那般重视自己的终身大事，周伯母和周夙却……

慕悦儿直到此时才发现左未曦的异样。

她挪动着小肥脚，很快就凑到左未曦面前仔细看了看。

“小曦姐姐，我来之前你在哭？”

小姑娘顿时就有些懊恼。

娘说过她不知多少次，要多注意观察别人的情绪，学着体谅别人。

可她和小曦姐姐说了半天话，还吃了她们家的一碗面条，居然才发现她哭过。

左未曦揽着她的肩膀：“姐姐就是舍不得离开家，所以有些难过，你不要胡思乱想。”

慕悦儿嘟了嘟嘴，没有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