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页)

“大胆!”家仆怒喝一声,举起手中的棍棒狠狠砸了下去。

沉闷的击打声伴着骨碎声传入众人耳朵,叫嚷得最厉害的几人先后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口鼻流出殷红的血,很快就一动不动。

叫骂声瞬间一滞。

洛弓示意家仆停手,后者放下棍棒,看着蜷缩在院子里的三十几个人,不屑地啐了一口:“孬种!”

无视对面怨恨的目光,洛弓负手站在廊下,扫视院中,冷笑一声:“果然是物以类聚,胆小贪婪,无耻之尤。”

一番话重新激起众人怒火,一人大声道:“洛弓,你血口喷人!我父亲分明是饮下你派人送来的甜汤,七窍流血而亡!我要见公子玄,我要当面问一问他,凭什么这样对待老臣!”

这些人并不糊涂,心中都十分清楚,若没有郅玄点头,洛弓绝不敢行此事。即便是为铲除对手,也不会一次毒杀六人,还都是梁夫人留下的旧臣,简直骇人听闻!

“你还有脸面提公子?”洛弓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声音冰冷,目光如刀,“梁夫人是如何善待尔等,尔等又是如何回报?休言你父所为你半点不知!”

此番话一出,叫嚷的青年登时哑口无言。

无论在哪个时代,背叛都是极其可耻的行为。尤其是梁夫人向来宽厚,从未亏待跟随她的家臣,更将自己的儿子加以托付。

结果如何?

这些人根本没有遵守誓言,全都选择了背叛,或投向西原侯,或同某氏族暗通款曲。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被洛弓看在眼里。

事情没有揭穿,也无法摆上明面,不代表他们能继续逍遥法外,更不可能一边拿着郅玄给的俸禄,一边背叛旧主,将郅玄卖个彻底。

洛弓扫视众人,逐一道出其家罪行。

背叛的家臣没少从西都城得来好处,身为他们的家人,不只知情多年,更心安理得享用背主得来的一切!

若不是洛弓识破,忍辱负重多年,他们还将继续恬不知耻,表面装作忠诚,背后继续出卖,丝毫不念及梁夫人的恩情。

“你们如何有脸叫嚣?如何还有颜面活在这世上?”

洛弓从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在他的观念中,斩草必要除根。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又岂会生出妇人之仁。

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是要把事情做得圆满,绝不能让公子玄背负丁点骂名,不能让西原侯和密氏有机会找麻烦。

将背叛者钉在怯战畏敌的耻辱柱上,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消息传出去,哪怕西都城内有人怀疑,也不能公开调查,更不能追究。否则的话,必会招来国人质疑甚至是骂声。

“你是故意,你是故意的!”一个年长妇人突然叫嚷起来。

自从被带到这里,他们一直被严密看守,虽未遭到刑罚,也不能出牢门半步。

听守卫露出口风,得知洛弓在府内宴客,一群人以为有机可趁,将身上藏匿的财物全部送出,还许下诸多好处,好不容易买通守卫,说动对方开门,一起冲了过来。

仔细回想,一直对他们不假辞色的守卫,为何突然变得好说话?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圈套!

为的是什么?

院子里的人被妇人提醒,有反应快的已经脸色铁青。

洛弓好整以暇看着众人,嘴角掀起冷笑。

这些人妄图借助外人之口败坏他的名声,他无非是将计就计,让他们闹一场,方便事情更快地传出去。

他是凉地县大夫,公子玄的属官,消息由他口中传出,难免有被质疑的可能。换成民间,就会是另一种结果。

国人庶人言之凿凿,斥责畏战之人,谁能言假?

民间声浪掀起,谁都不可能为这些人翻案,更没有任何理由牵扯到公子玄。

“带下去严刑拷打。”

这些人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多,洛弓无意继续纠缠。之所以和他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他们死得更明白些。至于拷问情报,有且罢,没有也不算什么。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他已经知道背后都是谁,大可以等到公子玄羽翼丰满再做计较。

院子里的人开始大声哭嚎,他们当真是怕了。

洛弓不愿再理会,挥手让人把他们拖下去,就转身返回室内。

其后不久,关于这些人畏敌的消息就在凉地传开,很快传到丰、郅等地,附近氏族封地中的国人也有耳闻。

众人一致认为杀得好。

同诸侯国交战,畏惧不前都是耻辱,竟然还畏惧狄戎,简直不配为国人,真该找条地缝钻进去!

凉地发生的一切,洛弓全都写在信中,巨细靡遗。

除此之外,他还在竹简中夹了几张兽皮,上面写明动手的经过,以及从背叛者家人嘴里问出的情报。并在末尾写明,他有意召集一批凉地属民,和带去的甲士混编训练,择日北上草原,找几个部落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