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页)

有些不受重视的,甚至还可能被人欺负。

江慎可不想看见少年也被人欺负。

原本,他可以带着少年回东宫,直接给下人立好规矩。可惜圣上临时召见,他暂时回不去,只能用这一招。

让少年乘坐他的御辇回宫,还让贴身侍卫统领护送,便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少年在他心中的地位,省得有人怠慢他。

——虽然就算是被怠慢,也只有这一个晚膳的时间。

就是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宠妃,当初入宫时也没有这种待遇。

没见过这么宠的。

常公公在心里悠悠地想。

但江慎没有过多解释,让常公公领着他上了圣上给他准备的车辇,往乾清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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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自生病后便很少去御书房,处理政务和日常起居皆在乾清宫。

江慎踏入殿内,率先闻到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圣上正在喝药。

当朝年号为崇宣,当今圣上便为崇宣帝。

崇宣帝模样生得不错,哪怕如今面容上多了几分老态,精神也有些憔悴,仍然能瞧得出年轻时的丰神俊逸。

他是江慎六岁时当上的皇帝,称帝至今还不到二十年,年纪其实不算太大。

就连那点老态,都是这些年卧病在床折腾出来的。

见江慎进来,他朝江慎招了招手:“过来吧。”

江慎走上前去。

都说皇室亲缘淡薄,崇宣帝年轻时操劳政务,对自己这几位子嗣关注不多。

因此,江慎对他这位父亲其实没什么特殊感情。

直到几年前皇后因病离世,崇宣帝悲痛万分,时不时召江慎来到身边,聊以慰藉,父子两人的关系才好了一些。

这两年又因卧病在床,便更加依赖亲缘。

“朕听说,李宏中在祖庙放火想害你。”崇宣帝说话时中气不足,有点喘,“没被吓着吧?”

“没有。”江慎答道,“让父皇担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崇宣帝悠悠叹了口气,还是那副温和的语气,“人已经押回来了吧,你想怎么处置?朕诛他九族?”

江慎没有急着回答。

他从内侍小太监手里接过药碗,半跪在床前喂崇宣帝喝完了药,又取过丝帕替他擦了擦唇角,才道:“儿臣希望父皇能将此事交由儿臣处理。”

崇宣帝问:“你是觉得,那李宏中背后还能再挖出人来?”

江慎:“可以一试。”

崇宣帝好像一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平静道:“那便去试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朕不插手。”

江慎:“多谢父皇。”

崇宣帝摆了摆手,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一口气没顺下来,剧烈呛咳起来。

江慎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他这一咳便许久没停得下来,待咳嗽止后,唇边甚至染上几分血色。

江慎蹙眉:“换了这新药之后,父皇的病情怎么还严重了,不如再让儿臣去民间——”

崇宣帝抬起手,止了他的话。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轻笑:“哪是药的问题,这人不行了,你就是找到仙丹妙药也救不回来。”

江慎道:“父皇前两年还身体强健,不过是暂时没找到良方,哪有治不了的道理。”

“你小皇叔也这么说。”崇宣帝笑了笑,“他前些天还传了折子,说要造船出海替我寻医,一把年纪了,竟会折腾。”

两人说了会儿话,崇宣帝精神好了些,便让江慎扶他起来,命人传膳。

重病之人素来没什么胃口,崇宣帝没吃几口,又道:“半月后就是春闱,朕现在是没精神管了,打算全权交由你负责,你意下如何?”

江慎动作一顿。

当朝推行科举制,春闱每三年一次,是朝中选拔官员的唯一途径。

当今圣上身体欠佳,朝堂之上早有议论,圣上多半会将今年春闱交由旁人负责。

但这个人是谁,圣上此前一直没有明确表过态。

因为这并不只是负责一场考试这么简单。

春闱考试是朝堂任用人才唯一的机会,对于朝堂内的派系竞争来说,哪个派系能主持这场春闱,派系势力将得到极大提升。

尤其近来由于江慎回京后的一系列动作,朝堂上许多大臣受到牵连,其中不乏有位高权重之人。

这些人一旦被清洗,势必造成朝中用人空虚。

今年的春闱便显得更加重要。

江慎这段时间故意表现,还浩浩荡荡带着一大帮子人去祖庙祈福,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个。

而其他派系近来频频对江慎动手,多半也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如今圣上金口一开,这局,江慎便算是胜了。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平静应道:“能替父皇分忧,是儿臣之幸。”

崇宣帝笑起来,又道:“政事就说到这里,下面我们聊聊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