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受得了吗(第2/3页)

刁家母子挨了一顿毒打,以偷窃、故意伤人的罪名被扔进官府大牢。

魏家差人往府衙递了话,保他们后半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狠厉作风,像极那位传说中的四小姐。

一日之内刁铁柱没了第三条腿,第二条腿也被牢里的死囚打断,刁婆子受激过度变得疯疯癫癫。

耳听翡翠说起后续之事,魏平奚冷冷一笑:“派人把那婆子的疯症治好,我要她意识清醒地看着儿子被人上得死去活来。”

勋贵世家的嫡女,数不清的风流墨里独独用了最糙的一字,看清她眼底的狠辣漠然,玛瑙低声应是。

惹谁都不要惹四小姐。

四小姐的东西,腻了,不要了可以,倘被人觊觎,就是犯了忌讳。

翡翠剥好鲜果喂到小姐嘴里,魏平奚吐出果核,玉扇在指间翻转。

“小姐笑什么?”

“笑有人分明动了攀高枝的心,还娇娇怯怯的不敢妄动一步。她若大大方方来寻我,我还能高看她一眼。”

“禀小姐。”

魏平奚眼皮轻掀,单手托腮:“嗯?”

“郁姑娘在外求见。”

魏四小姐一霎绽开笑颜,仿佛间比起外面的春景,这才是真正的春暖花开。

……

郁枝趁阿娘熟睡跑出来,独自顶着一轮暖融融的太阳杵在别院门口。

眷心别院。

这是她第三次站在这。

头回来时的忐忑与上次在此地徘徊的纠结恍惚是昨日发生的事。

她一手按在心口,问自己:可会后悔?

郁枝眼前掠过当日与阿娘在小院孤立无援的绝望,想远了不禁想起前世的凄苦。

她名为郁枝,却无枝可依,阿娘患有眼疾还需要她来供养,她沉沉吸口气望向‘眷心别院’的金字匾额,心想:就赌这一回罢。

再不济,也该比前世好一些。

被一个欺负,和被好多人欺负,她选前者——被四小姐欺负。

“郁姑娘,快快请进。”

这次再来,仆妇态度好了不止一丁半点,郁枝身上穿的还是初次来此的那身褪了色的刺绣妆花裙,她挺直腰身,目不斜视地迈进去。

别院的大门轰得一声关闭。

她忍着没回头。

采撷堂。

魏平奚沏茶以待。

好似一切回到起初的模样,唯一的区别是挂在中堂的那幅美人图被取了下来。

因为四小姐有了更喜欢的活生生的美人。

“想明白了?”

魏平奚亲自将香茶递到郁枝手上。

郁枝颤着手接过那盏茶,茶香四溢,滚着热气扑到鼻尖,她一阵鼻酸:“四小姐没开我的玩笑罢?”

“且不说那个。”魏平奚目不转睛打量她:“你怎知我是‘四小姐’?”

“我听别院的人无意提过一嘴。”

“别院的人?”

魏平奚看向翡翠玛瑙,两位忠婢一头雾水,搞不明是哪个下人胆大包天泄露主子的身份。

“可还记得是谁?”

郁枝低下头来:“忘记了。”

她总不能说是上辈子见过四小姐,承过四小姐的恩德。

别院下人说漏嘴?这话魏平奚一个字都不信。她调.教的人,莫说大白天说漏嘴,夜里说梦话都不敢吐露半字不该说的。

陵南府很大,魏家势力很广,难得她在这地有个清闲逍遥的居所……

魏平奚玉手敲着折扇,细细盯着前来自荐枕席的美人,一念眼前晃过郁母那张脸,她笑意微滞。

总觉得这对母女在哪见过。

在哪呢?

“四小姐?”

魏平奚是活了一世的人,死后没能尘归尘土归土反重新回到年少,她死得突然,下毒之人藏得隐秘始终查不出头绪。

她身边的人,翡翠玛瑙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中间没经任何人的手,是可信任的。

母亲很早便同意她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在魏家,也只有母亲疼她爱她。

四小姐眸光微黯,蓦地福至心灵,玉扇不客气地挑起郁枝尖尖的下巴。

郁枝被她孟浪的动作弄得脸红,忍着羞,朱唇咬出齿印。

是你呀。

魏平奚神情恍惚。

犹记得前世寒冬腊月,她往酒楼靠窗的位子坐下,无意瞧见街上一对落魄的母女。

那日是母亲生辰,每年她都会赶在这一日做一桩善事,算是为母亲积福。

前世今生,再来一回她竟没在第一眼认出这姑娘,实在是当年的美人灰头土脸冻得失了七分颜色。

她不认得郁枝,郁枝却提前识得她。

魏平奚眸子噙笑:有意思。

“来这边坐。”

她轻拍大腿。

郁枝松开被咬的下唇,乖顺地挪到她身边。

岂料四小姐眼疾手快捞她入怀,顿时芬芳扑鼻,女儿香荡开,魏平奚虚虚环着她不盈一握的柳腰,柔柔附耳:“再问你一句,要不要做本小姐的妾?”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