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4页)

容灼趴在浴桶边缘看向他,“他后来是怎么离开边军的?”

“他能力有限,又想爬得更高,最后爬不上去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于景渡道:“他是主动离开边军的,如今想来,或许是找好了这条后路才走的吧。”

“太子找了他统帅私兵营,看起来不是明智之举啊。”容灼道。

“我朝有点能力的统帅,没人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来干这种掉脑袋的差事。”于景渡道:“这私兵营里的士兵或许有被蛊惑而来的,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甚至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朝廷俸禄。但这些将官,却都明明白白知道私兵营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换句话说,郭振邦这些人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郭振邦不会做主帅,却硬要勉强,结果就是外表看起来铁板一块的私兵营,实际上很容易从中击破。”于景渡道:“只要将支撑着他们平衡的点敲碎,私兵营很快就会沦为一盘散沙。”

于景渡在来豫州之前,便已经将私兵营的症结所在掌握得清清楚楚。

当然,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得益于太子那个完全不懂行伍的人,却硬要给自己养一支私兵,到头来也就是个外行看热闹。

“那接下来怎么办?”容灼问他,“等着他们内斗吗?”

“还不够。”于景渡道:“让他们歇两日,再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于景渡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丝毫没有志得意满的神态,仿佛他在说的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而他这副样子,在容灼看来反倒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自信之感。

容灼趴在木桶的边缘,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不自知的欣赏。

于景渡转头与他视线相交,少年忙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多时,于景渡便沐浴完了。

容灼听到他从浴桶里出来,也不敢朝旁边看,只缩着脖子偷听一旁的动静。

半晌,他估摸着于景渡应该开始穿衣服了,便忍不住偏头偷偷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又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不好意思。”于景渡忍笑道。

“我没偷看。”容灼无力地辩解道。

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那些心思。

他并不是想偷看于景渡的身体,他只是忍不住去看这个人而已。

自从那日在花楼于景渡帮了他之后,容灼便总忍不住想到那一幕,连带着对于景渡的关注也更多了。或者说,在更早的时候,在他那晚梦到过对方之后,他就开始这样了……

没有缘由的,就是想时不时看对方一眼。

“水都快凉了。”于景渡开口提醒道。

容灼闻言这才磨磨蹭蹭起身,好在对方忙着穿衣服,并未看他。

少年快速拿布巾将身上擦干,取了干净的寝衣就要往身上套。于景渡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抬手按在了他正准备穿衣服的手上。

“你……”容灼伸手想捂一下关键部位,又觉得没必要。

于景渡却没揶揄他,只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红疹上,“果然还是又长了疹子。”

容灼闻言低头一看,抬起手指在上头挠了挠。

他皮肤太敏感,住到牢房那种整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就容易这样。

这一次已经算好的了,红疹长得不多。

上回在大理寺,那才叫一个惨。

“往后再也不让你去那种地方了。”于景渡有些心疼地道。

好在他早有准备,出门时让府里的管家备了很多药,其中就有容灼用来抹这红疹的。

于景渡取了一罐药膏,打算给他抹药。

容灼却一把攥住他手腕,“我自己来吧。”

于景渡也不勉强,将瓷罐递给了他。

但容灼很快意识到,他还不如让于景渡来……

因为对方递给他药罐后便退到了一旁,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着他沾了药膏,一点点在身上涂抹。这感觉简直太奇怪了,容灼一边尴尬一边害羞。

他有心转过去背对着于景渡,一想那样的话就要把屁股留给对方,更羞耻。

于景渡原本只是担心他身上的疹子,丝毫没有邪念。

但当他觉察到容灼的脸越来越红之后,注意力就跟着歪了。

结果就是,于景渡当晚心烦意乱,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

同样失眠的人,还有私兵营的主帅郭振邦。

他独自一人在演武场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被寒风吹得有些头疼才起身。

回到住处时,他见另一间营房的烛火未熄,便去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半晌后门被打开,门内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英俊青年。

青年名叫丁伯连,名义上算是私兵营的军师。

但由于郭振邦擅专,且他们一直未遇战事,所以丁伯连这个军师就像个摆设一样,平日里从不主动参与军中事务,存在感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