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4/5页)
“是是,这就笔墨伺候。”
左右不是什么伤害身体的事,听话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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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四野阒寂。
忽有火光自江心亮起,数十艘官船破开江中迷雾,徐徐行进,至码头边抛锚,下来一批青年壮汉,分批将捆绑好的、盖有东南六路发运司的戳的货物搬上船。
麻得庸的船也在岸边,亲自站在船头监督,看着天南地北来的货物都搬运上床,出了洪州府的江口再分批南下,一批去广州、一批去泉州,待出了海口便是天高任鸟飞,再回来则是满船的黄金。
一幻想满船黄金的模样,麻得庸就兴奋地搓手。
主事之一看着天色,又瞧了瞧不远处的码头,仿佛夜色里栖息着一头恐怖的野兽,叫人心慌慌的。
他摸了摸脖子,动鼻子嗅闻空气中的气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股味道?”
“鱼腥味?”
“不是。”主事摇头,朝靠近码头的方向几步:“像是……猛火油?一股猛火油味。”
其他主事笑说:“哪来的猛火油味?又不是军工所。”
话音刚落,岸边骤然亮起无数火把,一群官兵从夜色中跑出来,排成一列,包围住半个码头江岸,单膝跪地,而竖起弓箭,箭头处捆绑着沾了猛火油的布条,已经点燃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从中走出魏伯,神情肃冷:“前面的人听着,官差办事,现怀疑漕运走私,有胆子不配合,则万箭齐发,格杀勿论!”
顿时人人自危,惶惑不安地看向主事们,后者脸色煞白,茫然无措。
麻得庸一脚踢开船头边站着碍眼的主事,脸色恐怖地盯着岸边的官兵,咬牙切齿:“弓兵?赵、白、鱼!”
码头的官兵不是清干净了吗?赵白鱼如何得知他们开船时间?山黔不是拒绝借兵了吗?赵白鱼哪来的官兵?难道联手耍了他?
麻得庸目光森冷地看向三十艘船上的货,跑这趟能挣个二三百万两,怎么甘心舍弃?但眼下还是先保全自身安危为重。
如此想着,麻得庸命令:“我们先走。”
他所乘坐的船只是轻舟,速度快、也能迅速开船,但是船头刚移动稍许,立即有一小队带火的弓箭対准轻舟。
魏伯:“抗捕私逃者,杀无赦!”
麻得庸浑身僵硬,于火光中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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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被扣在码头,由官兵看守,主事和麻得庸都被关在漕司衙门,天色还未亮,赵白鱼借兵扣住商人货物的消息跟插了翅膀似地飞向江西省各方势力。
一夜未眠就等着消息的陈罗乌和平老板対视,分别从対方眼里看到喜意。
“接下来,我们还该怎么做?”
陈罗乌回道:“今早三爷的小童来说了,他们还会斗个一两次,不管昌平公主能不能拿回那批被扣押的货,赵白鱼都彻底得罪了昌平公主。就算有母子情分,也会耗光。赵白鱼才到两江几个月?甭管水陆哪条道上的,都被他得罪光了。接下来,怕是要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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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州知府府宅,书房。
山黔挥退来报信的士兵,长舒一口气:“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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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司衙门,灯火通明。
紫色公服的二品大员带着十来个官兵敲开漕司衙门大门,径直来到前厅大堂处,往下一坐,而官兵适时搬上太师椅。
这紫服二品大员喝道:“赵白鱼在哪?叫他出来!”
转运判官窦祖茂抱着官帽急急跑出来,过门槛时没注意摔了个狗吃屎,但他不敢喊疼,连忙跑到二品大员身边点头哈腰:“下官转运判官窦祖茂见过大人,大人来找漕司使?漕司使还在漕司府,已、已经派人去传话了。”
紫服二品大员眯着眼问:“听说你们今晚好威风,带了一营的弓兵,还用了猛火油,跟杀敌剿匪似的抓回来一帮正儿八经做漕运生意的人?还扣下一大批的货?”
窦祖茂一脸为难:“这……下官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知道了。”
“知道还不把人放了!”
“我这我……我不是,下官没法跟上差交代——”
“赵白鱼是你上差,本官难道就不是?他赵白鱼到了我跟前,还得叫我一声上差!你到底是听谁的话?”
窦祖茂哭丧着脸,左右为难,紫服二品大员使眼色叫人拿下窦祖茂,还打算强闯进漕司衙门的牢里将被关押的人都提溜出来时,赵白鱼不疾不徐地登场。
“上差不必拿底下人撒气,下官所行所为是职责所在,行得端坐得正,却不知大人以何名目来喝令我放人?”赵白鱼来到紫服官袍大员跟前行了礼,“不知您是东南六路发运使中的哪位大人?”
“田英卓。”
“见过田大人。”
“你来了就好,把人都放了。”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