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哄她(第4/7页)
“你们可真是一对父子啊,一个被罢官了,就成天只知道赌,什么正事也不干;一个被停职了,也不晓得给自己出一口气,还反过来帮害你的人,吼自个儿母亲,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但凡你们这对父子有一个争气的,我早就躺在床上享清福了!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提着礼物到处求人赔笑脸,人家还不待见。回到家,还要被你们嫌,我、我……”
怒火攻心,娄夫人一口气没顺上来,翻了个白眼,捂着胸口直挺挺往后栽倒。
“母亲!”
娄知许惊呼着冲上前扶人,大喊:“快!快!去请……”
“太医”两个字刚到嘴边,娄知许想起自己眼下的处境,只怕真让人去寻太医,也没有人愿意来他们开国侯府。
卫长庚似看出他心中烦恼,挑眉,颇为善解人意地问:“可要某递名帖,帮娄世子去请太医?”
“不必!”
娄知许狠瞪他一眼,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余光瞥见他身边的慕云月,他视线又变得躲闪。
小厮还在等他回话,他咬咬牙,道:“去医馆请郎中,务必要最好的。”
可两人都心知肚明,纵使将京中所有名声斐然的郎中都请来,又如何比得上太医院?
终归是输了一筹。
*
一场闹剧随着娄家马车的到来开幕,也终于娄家马车的离去而停歇。
围观的路人见没热闹瞧,也都甩着袖子,各自散开,忙活自个儿的事。
至于身后的长宁侯府,除却最开始有几个小厮探头探脑,打量门口的情况之外,再没人出来说过什么。
应当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此最好。
慕云月松了口气。
然另一件事,又重新提上心来。
雨下得大,又兼之方才娄夫人大吵大嚷,慕家驱车的马儿受惊吓,正扬着蹄子在巷子里嘶鸣。
驭夫拽紧缰绳安抚,几个慕家小厮围在四周,不让马儿横冲乱撞。采葭见情况不妙,也打着伞过去帮忙。林嫣然没见过惊马,好奇地躲在采葭身后探看。
长宁侯府门前的屋檐下,就只剩慕云月和卫长庚两人。
雨幕深重,远近的房屋都在雨水中模糊了轮廓,那缕浅淡的冷梅香却变得越发浓郁,盈盈绕绕,纠缠心头,慕云月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想离他远一些,这滂沱大雨根本不答应。
慕云月只能捏着裙绦,缩在卫长庚伞下,心头还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感慨:怎的每次遇见这人,老天爷都在下雨,他莫不是龙王爷转世?
“世子……还不进去吗?”
盯着雨幕瞧了半天,慕云月终是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卫长庚低笑,“某若进去了,慕姑娘岂不是要淋雨?”
“马车上还有一把伞,我可以让采葭拿过来,自己撑伞。”
两人又都不说话了。
卫长庚能感觉出她言语中的抵触,不光是言辞变了,连语气也比之前生疏不少,甚至都不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只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上次在广筑,自己不小心“亲”了她一下额头?不过是一次意外,她居然能排斥他到这种地步……
卫长庚沉下脸,心头浮起一股烦躁。
惊马已经制伏,驭夫和小厮打着伞,四下检查马车情况。采葭则提着裙子避开地上的水坑,过来接慕云月。
卫长庚却突然开口:“刚受过惊吓的马,安抚好了,恐也有再次暴起的可能。倘若慕姑娘不嫌弃,某可载慕姑娘一程,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慕云月狐疑地瞧他,“世子今夜,不是和佳人有约吗?”
这话把卫长庚问得一愣,但旋即,他又恍然大悟——
今夜,他本该在干清宫,继续批阅奏章,不会出宫,更不会来长宁侯府。不过是临时接到林榆雁的飞鸽传书,知道她来了。他隐约生出不好的预感,便立马叫人套了马车赶过来。
这所谓的“佳人有约”,大概就是林榆雁给他自己找的“金蝉脱壳”之法吧?
心的确是好的,可留下来的烂摊子,也的确麻烦。
卫长庚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道:“慕姑娘莫要误会,不是某的主意,是嫣儿,她一直嚷着说,要同你多待一会儿。”
林嫣然看马看得正兴头上,冷不丁被点名,两只细瘦的胳膊抖了抖,下意识就要说:“我没说过这话。”
视线撞上卫长庚冰冷的眼神,她猛地一激灵,话都到嘴边,硬生生叫她反向拐了个大弯:“对!对对对!我想和嫂嫂多待一会儿,待一晚上,待一整天,待一辈子!”
她边说边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把抱住慕云月的腰,粘死在她身上,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这话的可信度。
慕云月一向喜欢孩子,可前世娄知许为了羞辱她,竟默许他的姬妾,给她灌了极其烈性的红花,折损了她的身子不说,还叫她永远断送了子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