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2页)

萧宝意想了想,把两个小姑娘都领回了家,一个学了剑,一个学了医,时不时便带去军营跟着奔波操练,后来又带回了江南。

萧宝意最喜欢的就是照霜,时不时便要跟别人说:“等照霜长大了,就是咱们家的家将。”

别人见照霜是个女孩,都当是萧宝意说的玩笑话。

只是萧宝意却是当真了的,甚至把自己的佩剑都给了照霜,一本正经说:“凭什么不能,这世道女儿单纯多重情,倒是男子常负恩。”

“我看照霜比十个男人都忠勇可靠。”

照霜便当真接了剑,蒙了这份恩,再往后,就抱着剑守了一个病秧子许多年。

沈鸢垂眸想了许久,淡淡说:“后来我在沈家住着时,倒觉着母亲说的是対的。”

“当年我父母留给我的人不止她们俩,可如今只剩她们两个。”

“知雪照霜是没有卖身契的,她们若要走,随时都能走——可她们却一路陪我到现在。”

卫瓒也没觉得这话不対。

只是一想到沈鸢日日夜夜给照霜教习剑招,想到照霜能听得懂他听不懂的箫声,陪着这小病秧子走过最艰难的时候,莫名生出一股不悦来。

却又说不出这不悦是什么来。

沈鸢来到侯府前的年少时期,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与他无甚关系。

他那时还在京城做他的京中鬼见愁,横行霸道来着。

这般说着闲话,沈鸢的药上完了,自己也回去读书去了。

卫瓒这回倒没有再闹他,只随手拿了他一册兵书读。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揣着各自的一把暗火。

扑扑打打,拍灭了故作无事。

日头落的差不多了,天色渐暗,沈鸢挽袖点起烛时,窗外便隐隐飘过来些许的饭菜香。

卫瓒已在松风院赖出些许经验来了,鼻尖皱了皱,笑着说:“今儿我娘是不是又送了盏蒸鹅来了。”

沈鸢“嗯”了一声。

自打立秋,侯夫人就日日蒸鹅煮鸭炖鸡的,变着法儿给沈鸢贴秋膘。

生怕沈鸢今夏消下去的肉涨不回来。

沈鸢倒是没什么意见,卫瓒却是吃腻了:“都吃了三天了,我回头跟我娘说说,让厨房换个味儿。”

沈鸢悄悄抬眼皮,望了望窗外忙活起来的小姑娘们,翻过一页书去,说:“今晚你吃过了饭,就回枕戈院去。”

卫瓒心里嘀咕,又是怕两个小姑娘瞧着。

他倒不是不明白沈鸢的顾虑。

只是不知怎的,不痛快地轻哼了一声,说:“我睡不着。”

沈鸢说:“我让知雪拿两个香囊给你。”

卫瓒说:“不好用了,味道不一样。”

又几分赌气说:“明儿国子学还有骑射课呢,你也不怕我睡不好一头从马上栽下去。”

沈鸢说:“胡说什么?”

卫瓒抱着胸,不说话了。

这病秧子就顾着两个小丫头,怎么也不顾一顾他来着。

他还跟他亲了抱了呢。

沈鸢看了他一会儿,蓦地耳根有些红了。

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背対着他,慢慢把自己外裳解了。

沈鸢爱惜东西,不像卫瓒和靖安侯大大咧咧,再好的衣裳也是三天破两件。是以侯夫人给沈鸢挑布料做衣裳,往往比卫瓒和靖安侯都要精致一些,尤其爱用些巧心思在里头。

眼下脱下来这件便绣了隐隐的秋海棠暗纹,精巧的银线勾边,还带着若有似无的体温。

侯府里穿这样衣裳的,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卫瓒瞧着沈鸢将这衣裳褪下来,总有些不可为外人道的绮想。

沈鸢将这件外裳脱下来,撇着头递给他,说:“拿去。”

卫瓒瞧着,喉结动了动,没伸手接那衣裳。

却笑了一声,说:“把我这么藏着掖着的,一件衣裳就打发了啊?”

沈鸢说:“爱要不要。”

却是冷不防被卫瓒攥着手腕,把人整个儿都拽到怀里。

这时才显出这入秋之后厨房顿顿鸡鸭鱼肉的好处来了,果真将这小病秧子身上养出了些许软肉来。

进了怀里沉甸甸、软绵绵的,那隐约的药香又一次盈了个满怀。

沈鸢已习惯了这人动不动就要把人往怀里勾带,恼道:“你又要做什么?

卫瓒低着头,指尖拨了拨他的另一件衣裳,自顾自说:“……我要这件。”

——贴身的里裳。

藏在层层叠叠的秋衫下,只矜持守礼地露出一抹雪白的边。

沈鸢先是错愕,继而那贴着衣裳的皮肤,就像是烧了起来似的,下意识就要起身。

卫瓒却用手臂将人紧紧圈着不放,修长的手指把玩摆弄着沈鸢的腰带。

烛火摇曳,衬得他眸子越发幽沉,在沈鸢的耳畔笑说:“沈哥哥。”

“是你给我。”

“还是我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