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无关任何。

别人每每问起,他只说好玩纹的。

谁都知道宋南津不是喜欢纹身的人。

有一年说漏了嘴。是他去年在芝加哥朋友过生,实在是头一次喝醉了酒。别人搭他的肩调侃说宋南津玩遍圈子,说一直单身的才是真正玩得花的,宋南津就是那心无旁骛的。

宋南津只不置可否扯唇。

哪能。

他自从那年出国后就再无女人了,其实除了文征,他也从没有过。他没回波士顿,而是转战芝加哥。

芝加哥的冬太冷了,气温经常低到零下十摄氏度,有时积雪都厚达一米。

他深夜喜欢一个人坐,在自己公寓的阳台,在楼梯台阶上,身旁放啤酒,静望眼前夜。

他心里想文征。

是否每个看似洒脱惬意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揭不开的疤痕。

没人知道宋南津以前最初回国是因为源自家庭的矛盾。

他有点抑郁情绪,偶尔厌世,他偶尔怨恨他那父母。因为那年他爸妈闹离婚,宋南津压根就没想自己要怎么好好过。

他以前是看不上家里那个不起眼的孩子。

那个埋头苦读,怕他怕到死的叫文征的女生。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她装到心里去的。

可能是那天晚上她被人调笑,骗她要她去路灯底下等宋南津。

谁都以为她不会去,可她真的去了,在路灯底下站了一夜,只为等一个或许永远见不到身影的叫宋南津的哥哥。

他知道后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是我哥。”

她说:“我没有家人了,只有一个哥哥。”

宋南津当时看她的视线就变了个样。

她有个高中同学,家境贫寒,他不喜欢,要她不要来往,她却问:“哥,你说,如果我以后找男朋友会是什么样?”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那个叫文征的女孩子以后找男朋友会是什么样。

难道要他主动帮她挑吗?

车内。

一根烟抽完了。

宋南津望着早已空荡荡的路,眼底冷意也没散。

那年冬天她考试证件丢了,她焦急得差点哭出来。

她说:“哥,我只有你了。”

他在漆黑的夜带着她去找。

他说:“文征,以后有事别找我。我没那个空。”

她望着他,眼底泛红。

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刻被触动了。

那年南都大学实验室大火,张寄不在内,文征抱着他们所谓大赛结果数据找不到出路。

宋南津知道,第一个冲进去。

他说了,他失去谁也不能失去文征。

那个纹身是为了文征纹的。

那是他们吵架,为了一个张寄,他不知道文征怎么能做成那样。

她姨母病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说:“以后我会毕业,会找男朋友,会有更好生活。而我的这些规划里,没有你。我们没有可能,也永远不会在一起。”

宋南津说:“你那么心狠,你舍得是吗。”

她头也没回,只收拾东西。

他甚至不知道文征怎么那么狠的心。

他慌了,说:“不要,征征,你别跟他走,你看我一眼,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一提?你要什么,你要钱,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留下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文征面色不动,却一句话也不说。

他盯着她,却也自己笑了。

他点头,说:“好,你做那么绝。好,你这辈子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我敢做到,我说到做到。”

她脚步停住,终于看他。

她问:“你是不是疯了。”

可没想到宋南津真的敢。

他亲手拿刀划自己手腕,划到血流不止。

文征吓坏了,吓哭了,过去捂着他伤口说:“不走了,不走了。”

他却不怕,看她哭了,就流着血抱着她,说:“征征不怕,我们不要哭。”

他不知道文征怎么会那样。

她望着他泣不成声。

她明明当时也哭了,他知道她是舍不得他的。

可她还是跟别人走了。

而现在,那道疤早已消失殆尽,只剩那块文征带他去做的纹身。

当时伤口好了,文征为他那道疤呼着气,说:“宋南津,以后别这样对自己了行不行,值得吗。”

对外光风霁月的宋家公子哥,却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那家纹身小店坐了很多人,宋南津也不在意,说:“如果为你都不值得,那什么才是值得的?”

文征心里揪得慌,她看他纤瘦的腕骨,说:“不疼吗?”

他问:“你心疼吗。”

她说:“没见过你那么倔的人。”

他笑。

“我如果不这样,就没有宋南津的现在。没有你的心疼。”

她睨他。

他说:“你那天不招惹我,就什么也没有,是你先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