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牵手(第2/4页)

苏鹤亭心道:叫魂!

隐士自顾自地嘀咕:“人都跑哪儿去了?”

他壮起胆子,趴到楼梯栏杆上,朝下望。底下只亮着一盏壁灯,怪吓人的。他趿着拖鞋,下了几个台阶,弯腰冒出头。

苏鹤亭看着他歪歪地露出张脸,说:“你——”

隐士猛然间看见那里黑黢黢的,杵着两条影子,吓得大叫一声,一个屁股蹲跌在台阶上,“哎哟”一下,痛得直嚷嚷。

玄关处的灯“啪”地亮了。

灯亮后的苏鹤亭面红耳赤,背手站着,说:“你干吗?”

隐士道:“你干吗!你们……你们大半夜不开灯,杵那当门神?!听见我下来了,还不吭声!”

苏鹤亭表情复杂,说:“我愿意。”

隐士龇牙咧嘴,扶着腰爬起来,“噔噔噔”下了楼梯,道:“那你继续站着,谢哥,谢啦!这睡衣很好穿。”

他话讲一半,看谢枕书还穿着那件黑T,又看苏鹤亭也没换衣服,突然间品出些隐秘、尴尬的讯息来。

隐士心道:天呢!他俩在这大半天,衣服没换,澡也没洗,怕不是正在互诉衷肠?我怎么那么没眼色?还跑到跟前来了!

他表情一变,态度骤转,说:“我就是下来看看你们在没在,人在就好,没事了,没事啦!”他退后几步,抱着栏杆,“没事我就上去了。”

苏鹤亭:“……”

你觉得你很懂事吗?

他折腾了大半夜,汗把背后的衣服都浸湿了,此刻还捏着拳,掌心里也是汗。苏鹤亭当下急匆匆地跳出玄关,对谢枕书说:“我洗澡。”

那尾巴一晃,人已经挤开隐士,上了楼梯。

隐士跟谢枕书对视,他缩了下脑袋,半晌后,憋出句话来:“哦哟……要不你也去?”

谢枕书:“?”

他眉间微蹙,转身打开了客厅的灯。

屋内骤亮,差点闪到隐士的眼。他抄着睡衣袖子,跟在谢枕书后面,走几步,指着墙上的画说:“嚯,古董啊?”

谢枕书道:“是。”

隐士站在画前,假模假样地品鉴一番,心思早飞了,又怕自己问得直白,显得俗气,便拐弯抹角地问:“这个画得来不易吧?”

谢枕书拧开水,转头看画,说:“二十块。”

隐士得到回答,不免瞠目结舌,心却放下了,脚步也轻快起来,不再拘谨。不怪他听完价格就变这样,待新世界几年,成日住在筒子楼、地下室那种地方,一分钱都是命根子。

隐士说:“我在旧世界,也有套房子,还没装修呢,就等……”

他话到此处,突然没了。

隐士勉强笑笑,道:“算了,往事不堪提,现在讲出来怪没劲儿的。谢哥,家里有食材吗?我给你俩弄点吃的,你俩吃完饭赶紧休息吧。”

隐士拿人手短,估摸着他们都该饿了,自觉进厨房做饭。他饭做到一半,苏鹤亭就洗完澡下来了。

猫挂着毛巾,换谢枕书去洗。

隐士等谢枕书上了楼,才朝苏鹤亭招手,说:“你过来,咱们聊聊天,不然我一个人做饭怪无聊的。”

苏鹤亭倒水,道:“聊什么?”

隐士问:“你那病毒解决了吗?”

苏鹤亭说:“没有。”

隐士削着萝卜,道:“我猜难搞,你都没什么经验,”他说着话锋一转,“但谢哥应该靠谱。”

苏鹤亭:“……”

不,他也没经验。

隐士说:“不过小苏同学,我有个问题,你,你们平时是以父子相称的吗?”

苏鹤亭:“?”

隐士说:“我听你喊谢哥‘爸’,差点把刹车踩成油——”

苏鹤亭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提起音量,震惊地问:“我喊什么?!”

隐士把削好的萝卜搁碗里,道:“爸爸啊。”

苏鹤亭难以置信,捏着水杯,心道:我酒品这么差?难怪他要生气……喝醉就喊人爸爸是什么毛病!

猫记忆不全,不记得自己在旧世界有没有家,黑豹资料上也没写,所以他一时间竟搞不懂自己是触景生情,还是纯粹乱喊。

隐士见苏鹤亭不回答,越发确信他俩的相处模式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他语重心长,感慨道:“没想到啊。”

苏鹤亭窘迫,打断他,道:“别瞎想!”

隐士说:“你可别当妈妈面这么喊,她得揍你。”

苏鹤亭道:“醉话算话吗?给我忘了这事。”

隐士拿起青菜,说:“我在妈妈那都没见着这么新鲜的菜,怪怀念的。人吧,意志力真不行,他妈的,想想旧世界,我好歹一周能出门吃几顿小炒,现在成天吃蘑菇。”

苏鹤亭拿起水喝,喝一半,听隐士问。

“你俩什么时候去办证?”

苏鹤亭强行把水咽下去,又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办什么?!”

隐士说:“特许伴侣证,你可别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