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在人群的祝福声里,桓羡心情大好,右手揽着她,左手牵缰催马,向前驱驰。
伴随着二人一马的走近,道旁百姓愈发热烈,原被安排在道旁抛洒花瓣的小童也将花篮里的玫瑰花瓣抛洒在二人身上,像极了朔州人家成婚时策马游街的仪式。而他俊颜含笑地抱着少女策马而过,不断微微颔首向着百姓示意。
薛稚脸热难堪,只好把脸深深埋在他胸膛上,脸儿贴着冰冷的铠甲。
一直到队伍走过去很远,人群中仍在讨论着她的身份:
“那位小娘子是谁?生得可真美丽啊。”
“那好像是,朔州刺史家新找回的三娘子吧。”
“陛下喜欢她?”
“看样子是吧。那日,三娘子在城门口施粥,我可是亲眼瞧见陛下微服私访接她回去,说是她的夫君呢!”
“真想不到,咱们朔州城天高皇帝远的,也能出位皇后。”
……
人群的热烈与议论渐渐远去,直至驶至下榻的馆舍前,桓羡才将妹妹松开。
“矫情什么,你又不是没这般游街过。”
薛稚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眉眼含嗔,别过半边脸生闷气。
他将她放下马,语气凉凉地又问:“一回来就摆着张冷脸,哥哥平安回来,难道栀栀不高兴?”
若不高兴,又巴巴地来城楼处等他做什么?
高兴!高兴他死在路上才好!
薛稚在心中恼他,语气也就冰冷了些:“他们说你死了。”
桓羡一噎,跳下马来:“你就盼着我死,是不是?”
“朕说过,就算朕死了,也一定让他下来给朕陪葬。你要想下来,也可以。”他唇角含了些稀薄的笑,似真非真。
莫名其妙。
薛稚脸上红如胭脂,默了半晌才冷冷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伤?”他满不在乎地挑挑眉,“再晚回来几日,都快愈合了。”
虽是如此,那轻甲所覆之下,仍是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俱被乌黑的血打湿——贺兰霆的箭淬了毒,被随军的御医把箭□□后,又用解毒的草药敷了数十天,一碗碗苦涩漆黑的药汁灌下去,才算好转了些,但仍旧碰不得,一动便疼。
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薛稚心想。
亏得她多心,竟为此悬心数日……
朔州府里早已备好盛大的欢庆宴,君臣同饮,犒赏三军。
酒酣饭饱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月儿如一弯细眉挂在苍蓝色的天空,军中破例允了苍头奴入营陪伴将士,彻夜欢乐。
薛稚则被带回了天子下榻的官驿之中,待沐浴完毕、自浴桶中起身,屏风之前已传来他略显不耐烦的声音:
“好了没有。”
“先说了,我肩上有伤,栀栀得自己来。”
屏风之后,薛稚脸红如烧。
她默默在心间咒骂他数句,擦净身子后,换上轻薄寝衣慢腾腾地走出去,忍不住抱怨:“不做这种事哥哥是会死吗……”
一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个,她和军营里的苍头奴有什么区别。
“嗯,会死。”桓羡面无表情。
一句话将她未尽的话全数噎了回去,她气得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拽了回去。
略显粗暴的吻如雨点落在眉梢眼角,又狠狠碾压鼻梁覆下,咬住了她的唇……
这般最是消磨女子体力,她很快便如一只嗜睡的小猫儿倒在他肩上,樱唇嘟哝着:“不行了,好累……”
“我不来了……”
桓羡凉凉睨她一眼:“娇气。”
“师莲央难道不曾教过你,怎么省力?”
她脸上一红,泄愤似地在他肩上狠狠一咬,他低头追过去,细细在她唇珠处亲吻,间或吻一吻唇沟,直把那花朵似的唇都吻得湿漉漉的。又退出来,嗓音喑哑:“张嘴。”
她顺从地启檀口,任他的气息灌进去,与她纠缠。
好一会儿,他们才分开。
薛稚的脸枕在他未受伤的右边肩上,杏眼含情,红唇咻咻。后脑还因长时间的缺氧而一阵阵发麻。
二人身上皆是汗涔涔的,抱着彼此。她低着绯红的脸,默认了他发烫的指尖在她颈后轻抚。
“我差点死在柔玄了。”
长久的沉默后,桓羡先开了口:“你知道,伤我的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是柔然的左贤王,贺兰霆。”
贺兰……
她似是感知到什么,愣愣地抬起眸来。
桓羡看着她,继续说了下去:“没错,是你母亲的族人,也是你的表兄,前任贺兰王贺兰图之子,贺兰霆。你忘了?你母亲就是出身贺兰部,后来贺兰部被吐谷浑所灭,他便率部归附了柔然,娶了柔然的公主,才不过十几年,都快鸠占鹊巢了。”
依靠女人上位的人,他自是鄙夷的,语声中透出嘲讽。
薛稚听出他的不悦,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