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2/3页)

容妃笑眯眯地道:“世人都说什么情情爱爱那一套,最是不可靠了,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又不用银子,张嘴就能哄人,可万一他明儿个不喜欢你了,变了心,你能上哪儿去讨个公道?”

听了这话,黎枝枝便想起苏棠语来,颔首认同道:“确实如此。”

那宋凌云可不就是靠着这一套骗人的么?

“所以呢,要嫁就嫁个最尊贵的,”容妃摸了摸精致的下颔,语出惊人道:“不过这天下第一尊贵的人啊,应该就是皇上了。”

黎枝枝被她这话唬了一跳,道:“这恐怕不行。”

容妃睨她一眼,扑哧笑了,道:“那你就嫁给天下第二尊贵的。”

黎枝枝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第二尊贵的?”

“太子殿下啊,”容妃用银签儿挑起一块雪梨吃了,笑道:“那位可是大有前途,早晚能升官儿呢。”

黎枝枝:……

她可从没想过这茬儿,黎枝枝至今还记得当初萧晏同她说过的那些话,哪怕她真的要攀高枝儿,攀谁都可以,太子殿下是万万不行的。

不过有一句话容妃倒是说对了,萧晏从娄阳回来之后,还真的升了官,景明帝把他调去刑部任职,太子殿下也算是有了一份正经的官身。

这还要从萧晏回京的那一日说起。

他此番奉皇命去娄阳办兰川决堤一案,办下了不少官,其中也包括巡抚郑德昌,萧晏甚至还从他府上搜出了一摞账簿,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那些官员贪污的赃款明细,多则十几万白银,少则数千,几乎南陇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册上有名,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景明帝翻着那账簿,面沉似水,一目十行看过去,手却摸到了一层黑灰,他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那账册被烧了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

萧晏恭敬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派人捉拿郑德昌时,他正在试图烧毁这些账簿,所幸当时儿臣去的及时,未能让他得逞,只是有一部分仍旧被烧毁了。”

“这些人真是该死!”景明帝表情冷肃,将账册合上,又转头看向萧晏,道:“此事你办得不错,也算是立了功。”

他顿了顿,又问:“可想要什么赏赐?”

萧晏却道:“承蒙父皇爱重,这本是儿臣的分内事,能为朝廷和百姓略尽绵薄之力,是儿臣之幸,不敢居功邀赏。”

他既推辞,景明帝也不再多说,忽然瞥见他的手上缠着白布,道:“手怎么了?”

萧晏道:“抓捕郑德昌时,他不肯伏法,负隅顽抗,儿臣不慎伤了手。”

他语气道来很是平静,但只要想想,便知当时必然是凶险万分的,景明帝微微皱眉,道:“叫个太医看一看。”

等萧晏应了,他又道:“你这一趟来回奔波,甚是劳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听了这话,萧晏便依言行礼谢恩,退了出去,才出了殿门口十来步,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停了步子,等他走近,才笑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晏亦停下脚步看向他,夏天的日头本就大,尤其是上午时候,让人忍不住微微眯起眼,那人身着蟒袍,三十来岁的模样,眉梢眼角和景明帝有些微的相似,只是他的气质看起来更为儒雅温和,又或者说,更加平庸无害。

萧晏唤他:“四皇兄。”

那人正是景明帝的第四个儿子,宁王萧晁,他笑着道:“听说太子殿下此番去娄阳办案立了大功,恭喜。”

萧晏哂然道:“孤能立什么功?都是徐大人的功劳罢了。”

“殿下何必自谦?”宁王真心实意地称赞道:“经此一事,皇上对您必然会另眼相看。”

“那就承皇兄吉言了,”萧晏笑了笑,道:“说起朝中的事情,孤到底不如皇兄你,往后还要请皇兄多多指教。”

“不敢。”

宁王谦让着,两人又寒暄几句,萧晏这才离开,宁王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来,遮去了眼底的神色,片刻之后,他方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早有太子府的人候在了宫门处,萧晏上了马车,道:“先去公主府。”

“是。”

马车辚辚行驶着,穿过御街,过了两刻钟,才抵达公主府大门口,门房见了萧晏,立即要进去通禀,萧晏却摆手制止了,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庭和回廊,还未到花厅,便听见里面传来欢声谈笑,其中一个清亮的少女声音十分耳熟,叫他听了便觉得心中一动。

“……听起来确实有趣。”

“南疆好玩的地方多的是,那里冬天也不怎么冷,从不下雪,你若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去南疆?萧晏微微皱起眉,下意识对说话的人生出几分不喜来,南疆那弹丸之地,位置偏远,来回都要数月之久,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