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3页)

“我还没想到。”他说。

想了想,他转头问关珩:“您想听见什么声音?”

有声相册都是做给关珩的。

宁秋砚在存放声音的网站买了永久会员。

关珩的长发垂下,发丝扫在宁秋砚颈侧:“世界的声音。”

只要是这个世界的,是宁秋砚身边的,什么声音都可以。

关珩问:“还不考虑拍你自己吗?”

上次在影音室里,宁秋砚说希望关珩看见照片、听取声音时会想起他,关珩的要求是“下次拍你自己”。

拍下自己的模样,录下自己的声音。

让关珩可以看,可以听。

虽然关珩还不知道会在溯京留多久,但迟早都会回渡岛。

宁秋砚记得关珩的要求,可是一直没有去做。他害臊,不知道该在镜头里摆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不过还来得及,时间很多。

宁秋砚希望永远都来得及。

他转过头去吻关珩。

关珩没有动,想看他是否和上次一样亲完就走。

但是宁秋砚没有。

柔软湿润的唇瓣贴着关珩,从下唇吮过,很仔细,两三遍之后才虔诚地往上移。他的吻技不错,试探的时候又带着青涩,舌头羞赧地舔关珩的唇缝。

在关珩回应时,他干脆彻底转过身跪在关珩前方,捧住了关珩的脸。

唇舌反客为主地入侵,有很淡的烟草味。

关珩嗅得到,尝到的还是甘甜。

他见过几次宁秋砚抽烟的样子,一般都在站在没人的地方,背部微微弯曲,纤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一口要停很久,才缓缓吐出烟雾。

不讨厌。

他们没有在客厅停留太久。

关珩的前xi通常很温柔,但宁秋砚的撩拨只会让他变得粗暴。

两人还没有碰到床垫,因为刚进卧室,宁秋砚就贴在那堵黑色背景墙前呜咽着哭了。

关珩只来得及在最后一刻戴上止咬器。

*

关系的些许缓和,让宁秋砚开始后悔给瓦格纳打了电话。

瓦格纳也一直没有打来。

再过几日,在看见德山和约书亚出现在黑房子客厅里时,宁秋砚却又无比希望瓦格纳能打过来。

他不是适合保守秘密的人,所以,在瓦格纳的号码突然出现在手机上的那一刻,他差点从作业面前跳起来。

关珩话说到一半,朝他的方向看过来,问:“怎么了?”

“同学的电话。”宁秋砚手忙脚乱地说,“我出去接。”

说完就拿着手机跑下楼了。

约书亚看着他的背影发笑。

关珩手指撑着太阳穴,抬起眼皮:“笑什么?”

“我有时候觉得小宁很像一些小动物。”约书亚道,“比如刚才,他看起来就像一头受惊的小狗。”

“是只,亲爱的,不是头。”德山纠正自己的血契伴侣,“头用来形容比较大型一点的动物。”

约书亚懊恼道:“抱歉。”

德山想了想,又说:“但也不一定,中文里头也用来形容很小的东西,比如一头蒜。”

约书亚凌乱:“……”

德山笑:“你真可爱。”

即便已经相处了许多许多年,两人之间流淌着的仍是甜蜜如初的爱意。血契伴侣之间的羁绊日益深厚,是很多结契者理想中的状态。

知道关珩与自己的血契伴侣有点小分歧。

德山想到不该在这时打岔说这些,转头对关珩道:“抱歉。”

他们保持着道歉的习惯。

无论是面对多亲近的人。

关珩看上去不受影响,绅士地等着他们说完,做了个“算了”的手势。他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宁秋砚下楼,身影从花园中匆匆跑过。

一直等到出了门,来到外面的小巷里,宁秋砚才按下了接听键。

所幸瓦格纳没有挂断。

“喂?”

宁秋砚心跳如擂。

瓦格纳在那头径自问:“敢走吗?我派了人来接你。”

说完,竟就结束了通话。

宁秋砚尚未反应过来,机车声由远及近,一辆摩托车从道路尽头驶来,漂亮的甩尾后停在宁秋砚面前。

来者摘下头盔,露出人类年轻男孩微笑的脸:“宁秋砚,上来。”

这就是瓦格纳派来的人。

宁秋砚惊疑不定,身后的黑衣人已朝他走来。他不能再犹豫,直接跨上了男孩的后座,对方递给他一个头盔。

男孩朝黑衣人扔下一句:“带他兜兜风,一会儿就送他回来!”

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摩托车飙了出去。

宁秋砚惯性后仰,随后人就往前倒,下意识在男孩身上撑了一把,看见对方脖颈上新旧不一的咬痕。

这是一名血奴。

不知道是谁豢养的,活生生的人类。

摩托车飙向一条又一条的小巷,专挑难以追踪的道路行驶。天黑着,他们从街道的霓虹与树枝交错的黑影穿过,像脱离现实主义的剪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