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4/4页)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四肢麻木,腿脚已然失去知觉,只是执着往前走,往山上走去。
这条路先是平坦大道,而后是枯枝丛生的荒地,他脚步丈量失去分寸,也许已然徒步百里,眼前的景象却一直没有变化。
时间流逝得快或慢都已经没了准则,太阳不曾升起也不曾降落,一路除了风声再无其他,终于,他熬过荒地,脚下的土地覆盖上冰冷的雪。
呼那策庆幸自己已经没有知觉,可他还是太小看这幻境,刺骨的冷意从脚底一直冻上心头,缊袍敝衣,风雪交加。
他咬牙迈开脚步往前走,山顶的雪却突然崩塌,一阵雪海汹涌而来席卷着他,如同巨浪上一点黑色的浮萍,小到肉眼几乎难以分辨。
雪浪将他推回原路,下颌擦过坚实的石头,擦破一层皮,火辣辣的疼,眼前又从雪地成为荒地。
他精疲力尽了,闭上眼在原地蜷缩着躺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动动没有知觉的手指,用仅存的意识支配大腿骨,以扭曲的姿势跪着从地上站起来。
天上不知何时飞来了秃鹫,就在头顶不断盘旋,他又回到荒地,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
有几次,他都要崩溃倒下,舌尖咬烂,脚掌与膝盖血肉模糊,风雪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的骨头撞在岩石或树桩上,五脏六腑吐出来都像碎成渣。
“还走吗?”谁饶有兴趣问。
“走。”
呼那策吐出嘴里的血,他摸过右耳的耳坠,继续往前走。
一步,十步,百步,千步万步。
他没有倒在荒地,几次被风雪吹回起点,又撑着一口气往前。
脚底的伤结痂,神魂几经磋磨,终于,眼前出现了台阶。
尽管也长到看不见尽头。
他松了一口气,抬手将右耳的耳坠取下,低头亲吻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只要走过台阶,就不再受心魔的桎梏了~然后开挂暴打三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