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页)
这个道:“五娘子今天的裙子真是时新,这褶子打得好看,显你的腰身,我看这么多花儿,也不如你漂亮。”
那个道:“耿大娘子的簪子好细巧,跟真的似的,不知道的,还当是花里的那只蝴蝶飞到你头上去了。”
再说道广平郡主:“今天阿琪脸上抹了什么胭脂,闪亮得很。”
广平郡主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得意地道:“这是‘永遇乐’新进的迎蝶妆粉,里面有琥珀和桂花,既香润又服帖,我母亲也说我抹了这个特别好看。”
阿檀昨晚上被秦玄策折腾了好一通,腰酸背痛的,早上又走了一段路,不知怎的,越发疲倦,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一团东西堵在那里,让她呼吸都不太顺畅。
就在这个节骨眼,一阵风吹过来,带着菊花馥郁的香气,之前闻着都好好的,偏就这会儿,竟让阿檀觉得难以忍耐,
她胸口一阵翻涌,喉咙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咽了半天没咽下去,忍不住捂住嘴,“呕”了一声。
她这呕吐声正好跟在广平郡主那句自夸的话语后面,听过去很是微妙。
广平郡主大怒:“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话令你作呕吗?“
不说犹可,这一说,旁边有人忍不住先“噗嗤”笑了出来。
广平郡主更是生气,霍然扬手,一巴掌摔过去:“大胆婢子,安敢无礼!”
阿檀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同时抽身后退,但还是避不过,被广平郡主的指尖扫到了胳膊,她本来就娇怯,一时站立不稳,“哎哟”一声,差点跌倒。
幸而宋佩云离得近,赶过来扶了一下,阿檀才险险地没摔到地上。
“苏娘子,你还好吧?”,宋佩云全然没有贵贱之分,双手搀扶住阿檀,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阿檀惊魂未定,不安地摇了摇头。
半夏吃了一惊,抢着过来扶着阿檀,上下看了看:“你没事吧。”
阿檀反胃欲呕的感觉愈发明显了,胸口又堵又闷,她脸色苍白,低低地道:“不太舒服,半夏姐姐,我想下去歇着。”
“去吧、去吧、快回去吧。”半夏不敢耽搁,急忙唤来丫鬟,把阿檀扶下去了。
姜氏既恼广平郡主跋扈无状,又记恨当初因为阿檀连累秦方赐被家法责罚的事情,两下都不偏帮,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笑吟吟地道:“我们家的下人若做得不好,郡主和我说一声就好,我们自会训诫她,你何必亲自动手呢?仔细手疼。”
广平郡主方才一时冲动,本来心里也有些后悔,被姜氏的话一激,反而不服气了:“哼,区区一个奴婢,有什么打不得,大不了,我稍后自向秦夫人赔礼去。”
旁边一众贵女纷纷出言安抚:“不至于、不至于,小事一桩,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来、来,赏花去,且看这秋色景致,别去想那些个恼人的事。”
于是,她们很快欢声笑语起来,把之前的小小波澜抛诸脑后了。
府里的车夫老钱和两个小丫鬟,得了嘱咐,一起护送阿檀回府。
阿檀来的时候一肚子哀怨,走的时候时候化成了满心惆怅,那满园的菊花秋色再美,也抵不过方才被人轻慢的难堪。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她曾经和母亲安氏说过“我和二爷好,不是作为一个奴婢奉承主子,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爱慕男人”,其实那些言语只是笑话罢了,在旁人眼中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下等奴婢,媚色惑主,非善类也。
这种认知让阿檀又羞又气,胸口处越发不舒服起来,那种感觉仿佛是吃了隔夜的搜饭,酸苦难熬,差点要呕吐出来。
同车的两个小丫鬟,一名樱桃、一名石榴,原是陶嬷嬷拨付下来,专门服侍阿檀的,她们两个见状,关切地问道:“阿檀姐姐,你头上冒汗了,热吗?”
阿檀不想说话,只是捂着胸口,摇了摇头。
樱桃咋咋呼呼的:“阿檀姐姐的脸色不好看呢,是不是马车太过颠簸了。”
石榴挑开门帘子,对车夫道:“老钱,走慢些。”
阿檀忍耐了片刻,觉得忍不住,轻声道:“我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这会儿难受呢,既出来了,去医馆找个大夫看看吧。”
石榴应了一声,和老钱说了。
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大医馆是济春堂,那边的老张大夫是常为晋国公府的贵人们看诊的,老钱遂掉头去了济春堂。
到了济春堂,可不巧,伙计们说老张大夫出去了,只有小张大夫在。
听闻大将军房里的苏娘子过来看病,伙计急忙去叫少东家小张大夫。
少顷,一个看过去文弱腼腆的年轻人迎了出来:“家父这几日去城外访友,一时不得归,某张悯,虽技艺微末,但也随家父行医多年,斗胆可为贵人看诊。”
阿檀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小张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