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变(第2/3页)
见女儿还不服气,她柔声道,“若真出事了,你爷爷那是不怕的,毕竟生死有命,但你不同呀,你一个未定亲的小姑娘,若传出半点不好的名声,这之后该怎么办呀?”
“哦,”谢知鸢应了一声,她答非所问,“今日我救的那个老夫人还送了我只镯子呢。”
被疾烨告知过的谢夫人当然知道那老夫人是何身份了,听到这话,她心脏骤停,“你快让我看看,什么镯子啊。”
她拉过女儿的手,见细嫩莹白的手腕上套着只天青色的碧玉镯,其内宛如流水,闪着漂亮的光泽。
是清魂玉,虽珍贵,却也非什么皇室不可得之物,谢夫人这刚提起的气又松下去。
那老夫人是当今皇后叶沅之母,同时也是陆明钦的外祖母,因着她与叶絮从小亲密的缘故,倒是对其秉性有几分了解。
叶老夫人,最喜帮人凑对,如今他们那边,这三皇子还未娶妻,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那孩子是不错,可如今这一夫一妻制虽兴盛,但于皇家确是不大可能的。
这一想,就算女儿进去了,也是个妾。
谢知鸢看着母亲惊疑不定的神色,有些惴惴,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揽下救人的活,她做不到眼睁睁瞧着一条性命在跟前消失。
晚上,谢夫人摸摸女儿的发丝,忍不住再问,“那老夫人可还与你说了什么?”
谢知鸢转溜着眼,红嫩的小嘴嘟嘟的,“她说啊,她说可喜欢我了,娘亲可是怕有人抢走我?”
谢夫人无奈哂笑,揉揉她的小脑袋,心中的石头却依旧高悬。
那陆明钦今日派侍卫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谢夫人便审慎地当他在提点自己,皇室那种身份,不该想的便不要想。
她想到那个孩子从小到大便冷肃的脸,又叹口气。
“快睡吧。”
谢知鸢在自家娘亲的温柔抚摸中沉沉睡去,她迷迷瞪瞪中感知到今日的梦与以往大为不同。
虽依旧在榻上,却像是有什么在抓她的脚,她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她猛地朝脚腕处盯去,却惊愕看见覆于其上的铁链子,以及紧扣住它的手。
骨节分明,如玉如竹。
瞧清楚的那一刻,她的身子被那双手拖拽着往一个熟悉清冽的怀中去。
好烫。
下一瞬,谢知鸢满身是汗从床上醒来。
外头天光正盛,谢知鸢轻喘几口气,心有余悸。
那双手,她前不久才见到过。
果然这梦不可信,这回还整出表哥的手来来,只怕是自己最近身子渐长,想表哥的身子想得都要发痴了。
或许老夫人之事仅仅为巧合。
谢知鸢心下稍定,她拉拉床头的金铃。
四喜进来时看见小姐的汗浸透鬓角,眉头眼角俱是湿漉漉的,身上小衣也被洇湿,宛若雨打海棠般,反而显出从未有过的娇妍来。
她红着脸给小姐洗漱,心尖恍若被挠过一般。
谢知鸢奇怪地看了四喜一眼,手直接抓住她的腕。
四喜宛如石化般被那只细嫩小手上的两根手指拿捏住,谢知鸢脉把了半晌,没觉出什么毛病,她又细细瞧了四喜的脸,得了结论,
“四喜,你最近肝火过旺,须得吃点清凉的,不然怕是要鼻衄。”
四喜:......
四喜应是,内心却一直琢磨着小姐的话,难不成真是肝火太旺了?她还以为自己是缺个男人了,想叫夫人给她找一个呢。
直到把小姐从马车上扶下来时,她依旧有些迷迷瞪瞪的,挥挥手看着小姐的背影消失在大学府内。
谢知鸢觉着自己今日真是“鸿运当头”,路上遇到一直瞧不起自己的柳玉容便算了,这节课居然还是刘夫子代课。
刘夫子,为人古板,与她爷爷有旧冤,本调迁到二年去了,可今日上课的师长因病,特意请他来上课。
其他夫子顶多是点她问话,可这个夫子——
“谢知鸢。”
被点到的谢知鸢皱着脸起身,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①’是为何意?”
她拼命挣扎:“嗯......是要吾等勿舍本逐末。”
“那于家国天下而言呢?”
谢知鸢根本不知他要自己回答些什么,于是默默垂首。
刘夫子似乎被气笑了,他鼻下的胡子乱飞,
“未曾想多日不见,竟半点长进也未有,倒是听闻昨日那仁心医馆出了个能活死人的神医,”
他嗤笑一声,“世人可知晓这神医竟连四书都不知晓啊?”
课堂内也有哄笑声起,不少少女面带看好戏的神情,望向站着的谢知鸢。
少年们则是面露不忍,心下可惜美人要受罚。
刘夫子走到她面前,“在我课上,便要守我的规矩,伸手!”
谢知鸢颤巍巍伸出手掌,下一瞬便觉一痛,细细密密的痒意蔓延,眼中的泪差点包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