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节度使(第4/5页)
这中间必然掺杂了许多受害人单方面的构思和扭曲,但主旨核心是不变的,大意就是因之前庆贞帝当众问张芳的那句话,一干同僚纷纷避嫌,竟无人去给李秋开的酒楼捧场。
他自己又没什么经营酒楼的经验,更无应对风险,几天买卖不好,资金链就岌岌可危。
后来外界见张阁老还没倒,又陆续来了点客人,好歹没有当场破产。
可饶是这么着,李秋的酒楼也是门庭冷落,日子很不好过。
租期未到,又无人承接,李秋不甘心,又硬着头皮借了些银子周转,谁承想不见半点起色。
前段时间,个别消息灵通的债主听闻朝廷有大动作,皇帝竟然一口气派出去几十位钦差,就估摸着张阁老怕是不大好。
别说李秋,便是小张大人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排场,也全都仰仗张阁老,若他老人家倒了,张家灭九族他们不管,可自己的银子砸进去李秋的酒楼,偏连个响儿都没听见,这不要了命了吗?
保险起见,众人便都想赶在张阁老出事之前把银子要回来。
奈何那些银子早被李秋投到酒楼里去,还有什么可还的?一时闹得沸反盈天。
“如今呐,我就盼着那些债主们手下留情,”高老板摇着巨大的折扇,呼哧生风,“可千万别气性儿上头,给我酒楼砸喽!”
打李秋就罢了,他该打!
可自家酒楼没错儿呀,万一弄坏了,还得自己赔钱收拾,多冤呐!
师雁行听罢,略想了一回,“这也不难,高老板若担心,不如就请那些债主吃一回酒,略透个意思。那李秋的宅子在哪儿,您知道吧?”
不能明着说不让砸酒店,因为那些债主也确实是惨,得让他们有发泄的途径。
怎么办呢?
去砸李秋自己个儿的家呀!
高老板一听,嘿嘿一笑,刷地将折扇收起来,冲着师雁行一抱拳,“师老板,您这招儿可够损的啊!”
师雁行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
高老板乐了,“对,您什么都没说,得了,我不耽搁您功夫,请人喝酒去!”
李秋的宅子在哪儿,外头还真没多少人知道,他也不知道。
但不要紧,京城地面多得是包打听,随便给俩钱儿,不出三五日就能问出来!
酒楼算什么?里面不过点儿桌椅板凳,都搬空了才值几个钱?
何苦费那个劲!
可李大爷家不一样啊,听说张尚书得了张阁老的好些好东西,都是透过李夫人的手让李秋帮忙藏匿了!
师雁行一边准备开业事宜,一边暗中留意李秋和张阁老父子的消息。
张阁老父子到底久经官场,甭管朝廷内外如何波涛汹涌,愣是没透出一点风声。
但师雁行内部有人呀!
据宋云鹭和田顷说,这些日子他们明显感觉到气氛变了,凝重了,庆贞帝的脾气也不太好,已经连着一个多月没进后宫,整天召集各部大臣议事,那正心殿时常半夜还灯火通明,全是各部大臣来回话。
有时太晚了,庆贞帝干脆不回寝宫,直接睡在正心殿偏殿,一日三餐都在那里,还借机发作了不少人。
而且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多了许多,但这次没有再经过内阁,而是打了黄色的印记,直接送到了庆贞帝的案头。
这在他继位以来,是不多见的。
原本还在蹦跶的几位皇子,在其中一位打着“为父分忧”的名号试图当出头鸟,结果被庆贞帝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翻了半天旧账,又将他生母降位后,其他兄弟姐妹们也学乖了,一个个低调得不得了,连大朝会上也不大敢发言了。
非但如此,几天后,张阁老毫无征兆突然告病。
庆贞帝当场准假,还派了太医进驻张府,亲自为张阁老诊治。
诊治?
还是监视、敲打?
这些师雁行都是边听边脑补,再私下里偷偷跟两位师兄一起讨论,基本就把事情真相还原的差不多:
张阁老老了,可为延续张家繁荣,一直想让儿子张芳上位,奈何庆贞帝看不上。
没办法,张阁老只能将主意打在下一任皇帝身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自己能协助某位皇子登基,那张家至少还能延续五十年荣光。
张阁老的主意打得挺好,甚至一度推行得不错,可惜庆贞帝不是昏君。
伴随着各路八卦,师雁行的日子过得极其充实,中间虽然没有接到柴擒虎的来信,但眼见着张阁老吃瘪,那么他们的任务应该进行得蛮顺利吧?
九月初一,柴振山终于接到朝廷任命,出任平卢节度使,正三品,即刻赴任。
接到消息后,师雁行和林夫人等人既喜且忧。
喜的是节度使可谓地方武将的巅峰,手握实权,结结实实的天子心腹,跟之前柴振山的职位可谓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