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坦白(第2/5页)
“我知了。”徐燕芝坐在桌前,刚拿起箸筷,就听到碧落说:“娘子,饭黍毋以箸。之前郎君特地叮嘱过我,要教你规矩。郎君说,您早年许多东西没学,导致了您这样的性子。碧落是照顾您的婢子,更是您的教习娘子。”
徐燕芝手中的箸筷一顿,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让用筷子吃饭是吧,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没想到,她每动一下,碧落就提醒她一句,而她的每一句话,最后均落在“一切都是郎君的心意”上。
“娘子莫急,一开始娘子恐怕还不习惯,郎君也曾跟我说过这些,说娘子放达不羁惯了,这些事情上需循序渐进,所以前些日子,奴婢并未跟娘子提出。”
“可是……”明明很单纯的吃饭,她跟平常一样,把饭菜收拾干净,也没弄出多大动静,偏要加一些复杂繁琐的礼仪,让徐燕芝一顿饭下来,食之无味。
并且,好像还弄得她十分愧疚,就好像她过去十几年都活的粗俗,需要好好调/教才可。
“娘子,还是按照郎君的喜好来吧。毕竟,您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三郎君的东西。”
碧落的话不轻不重,却像威胁。
“只有三郎君在帮助你,娘子合该听三郎君的话才是。”
徐燕芝不语,碧落说的没错,但她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娘子用完膳稍作休息后便去沐浴吧。”碧落皮笑肉不笑地说:“郎君说,每次你见他之前,都需要做此事。”
徐燕芝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碧落去了浴室。
这是她沐过的最复杂的一次浴了,不仅如此,待她从浴桶出来后,还被一旁伺候的从内而外,涂了一身香粉。
徐燕芝鼻尖一皱,“我平日里不抹这些,这次就算了,以后……”
“娘子以后也要抹的,因为郎君喜欢。”
“那我在这里算什么,他的外室?”徐燕芝说:“我只是迫于无奈才住进这里的。我们只是表兄妹关系。”
“娘子自然说的是,但三郎君也是为了娘子好,娘子应多听三郎君的话才是。”碧落一边为她绞发,一边嘴上又开始三郎君长三郎君短,“就当是三郎君对妹妹的一种爱护。”
狗屁呢?
徐燕芝睨了碧落一眼,愈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由高门大院铸成的笼中,这里跟在车厢里没什么两样,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崔决的监视之下,她所有想知道的事都必须由崔决亲口告诉她,无异于坐井观天。
而且,崔决所谓的“爱护”,让她有些吃不消。
这样下去,真要被养成笼中雀了,她宁愿回到崔府,祈求表舅父庇佑,也不愿看着崔决的脸色活着。
何况被崔决亲的阴影还深深地印在她心里呢!
天知道那天她洗了多少次脸!
等到崔决来时,徐燕芝已经在书房等他了。
今日光线好,从窗户穿进来的暖洒满整片书房,他进来时,瞧见徐燕芝卷密的睫毛也被光镀上一层金子,玉容闪光,双眸跟琥珀一样透亮。
就像一直讨喜的金翅雀。
他敛了表情,说道:“近日可有好好习字?”
“我照你的要求,都写了。”她倒觉得这光有些刺眼,抬手去关了一半的窗,让阳光全都打到崔决的面上。
崔决双目一闪,约莫也觉得刺目,却没向她一样动作,只是低下眼,去看她的字帖。
其实徐燕芝的字放在九牛镇那种地方,算写的好的了,但在崔决眼里还是有些不堪入目。
“你这字写的不对,这里太柔。”崔决从一旁的笔架中选了一支狼毫,拿出一张宣纸,在上写下相同的字。
“什么?”徐燕芝看了一眼他指的那个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她觉得让她跟一个自小在大家族中耳晕目染的比较书法,太难为她了。
她现在已经做的不错了。
“我教你。”崔决轻轻一拽,将徐燕芝拉到书案旁,将手中的狼毫交到她手上,握住徐燕芝的手,教她写字。
他的手掌,可以将她完全包住,虽在夏季,却有突生的热。
她鬓边的长发,因为弯腰的缘故,滑到纸上。
耳发间都是他为徐燕芝亲自挑选的香,很好闻。
可徐燕芝并不关心这个,“关于我阿娘的事,可有眉目了?”
崔决不语,好似在等待徐燕芝的动作。
徐燕芝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僵硬地再去照猫画虎写出一个字。
需要听他的话才能换取“好处”。
而崔决对此十分受用。
“有了一些,”崔决自然要为她解决这事,“近几日我查到,自从上次庙会离开后,我发现有两路人在追查你的行踪,奇怪的是,其中一部分人在帮你隐藏行踪。而另一部分人,应就是跟刺杀你的人一伙,并且带走了徐蕊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