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软(第2/3页)
池灿“哦”了一声,乖乖站在旁边说:“我没想要池文鹏那种手表。”
他也没有小金库了,上回他问过李景恪存钱罐的下落,得到的只有冷冰冰一句“安分一点”。
他有些不解和困扰地将左手直接背到后面去了,接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要哥哥送的,哪怕是画的也很喜欢。”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来了条短信,李景恪伸手拿起手机看了看,边吃力地起身边说:“现在既没钱能买了送你,也腾不出手给你画一个。”
池灿突然很后悔提起买手表这件事。
“哥你去哪啊?还要去上班吗?”他眼见着李景恪走到门边,一下子头脑发热再也控制不了,冲上去就挡在门前,难过地说,“今天不去了,你受伤了,我不要手表了哥。”
李景恪只是打算开门去外面抽根烟,或者随便做点什么都好,以便压下差劲的心情和那股燥热,把池灿扔在家里写写作业就是。
从前没有池灿的时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或在外面其实没什么分别,但现在无论做任何事,都需要考虑在家的池灿。他沉默了一会儿,将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又扔回桌上,才转过头,池灿就不管不顾地蹭上来,大有李景恪今晚要是想踏出家门半步都得先解决掉他的架势。
“不去上班,”李景恪伸手扣着他后脑勺揉了两下,手指无意碰到池灿的脸颊,心忽然很软,哑声说,“好了,不出去了。”
他纵容着池灿抱他,往后连退两步,但提醒了一声:“池灿。”
屋子里的氛围经过一连串闹腾过后转眼变得安静而奇怪,池灿坐在椅子上深深吐了口气,硬着头皮一目十行地看书,余光里的李景恪正站在那边倒水吃药。
不过之后李景恪也没有再来对面坐着,而是躺在了床上,池灿不知道李景恪在干什么,时不时探头去看也看不出究竟。
他在这期间扯了无数次衣袖看表,等到时针一指到9,他合上了书,缓缓往床边走去。
李景恪听见声音,闭上的眼睁开了,看起来睡得不好,也并不沉。
“就看完书了?”李景恪问道。
“嗯,有点困了。”池灿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欠,坐到自己那张小床上,一时间屁股下的支架嘎吱作响。
即便他们白天补过很长一觉,但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的心情仿佛终于找到叫嚣的时机,排山倒海涌来。
觉得困也是合理的。
李景恪看着池灿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一年多前临时买来的小床已经装不下池灿的个子,他直挺挺躺在床里,露出一颗脑袋,脚裹着被子与床尾齐平,稍微动一动就有响声。
池灿转着眼珠跟李景恪对视,总感觉李景恪有话要说,心里有点慌。
“池灿,”李景恪突然随口一问,“你以前放在床上的小熊玩偶去哪里了?”
“啊,”池灿停顿片刻,吞吞吐吐说,“我收起来了,收到箱子里了。”
李景恪一抬手关了灯,眼前顿时黑黢黢一片,等逐渐适应了,窗外路灯稀薄的淡黄色的光才映照进来。
“那你的存钱罐呢?”李景恪面无表情的脸色隐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
他通常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不在意也不喜欢深究别人的想法和行为,不会死守着一个疑问而受其困扰,但关于池灿的这桩小事,李景恪认为池灿有必要跟他说清楚。
而池灿一向说得很多,且具有迷惑性。
毕竟喜欢池灿是件颇为容易的事。池灿天真而烂漫,哪怕经过当头一棒的人生变故,来到了他身边过与从前完全不搭调的混乱生活,捉襟见肘,也能总是说好听的话,遇见谁都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不止于这个人是李景恪。
同学乐意跟他玩,老师不吝啬夸他,连丁雷也不是例外。
只不过池灿爱说什么不重要,李景恪经手修过的存钱罐不应该不翼而飞。
池灿一愣,捏着被子爬起来半坐着,李景恪这一句话有如直直戳上他的脑门,是明晃晃的明知故问。
良久,池灿很慢地开口:“存钱罐不见了。”
李景恪说:“它不是你的宝贝吗,那起来把它找出来。”
头顶的灯霎时间咔嚓一亮,池灿眯着眼睛无措地呆坐在那张床上。
他很快感觉李景恪不是在说笑,然后下了床,不得不在李景恪的目光注视下重新开始找一遍,他拉出箱子打开哗啦啦翻起来,桌上、杂物柜上还有衣柜里通通翻了一遍。
找不到的东西再找还是没有,池灿穿着一件薄睡衣在屋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打转,神情木讷,眼角有些发红。
李景恪不清楚是胸前的伤口在痛还是心脏,他知道这很没意思,因为有某种东西正在隐秘之中如大厦将倾,于是随便找个借口为难池灿也是在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