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页)
袁心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想到他们一手打拼出来的东西,现在要拱手让给别人,一时情绪上难受:“我就是难受一下,一会就好。”
“大人您先去休息。”
顾修拍拍他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有点出息,与其在这难受,不如想点实在的,”他偏过半边脸,回看那把椅子,“怎么将咱们自己人推上去。”
袁心豁然打开一条新思路,“唉!”
夜色寥落,太监在前头打着灯笼,宫灯劈开一道微弱的光,迎面肃王被几个人簇拥着从勤政殿出来。
“王爷。”顾修颔首。
盛如玥染恶疾的借口,骗的了百姓,自骗不了这些消息灵通的朝臣,作为一等鹿鼎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丧制,新帝登基章程事宜,如此重要顾修却没有参与话语,这事就很微妙,也说明了九皇子的态度。
种种迹象表明,顾大人如今怕是被猜疑了,待新帝登基之后,还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几位大臣都伶俐的淡声略颔首,态度颇为冷淡。
肃王:“这么晚了,顾大人不去休息,这是要去哪?”
顾修:“打算去守一会丧。”
肃王简略嘱咐:“你这病好没好利索,还是要注意休息,别熬坏了。”
顾修:“多谢王爷关怀。”
短暂寒暄过后,顾修携了太监到灵台。
勤政殿,九皇子处理完繁杂的事务,已经是深夜。
内官打着拂尘,“殿下,阖该休息了。”
九皇子搁了最后一本奏折,莲花刻漏已经指向亥时,明明一身疲惫,眼睛亦疲累的不行,但是他没有丝毫睡意:“引路去灵堂。”
内官劝道:“登基大典近在眼前,白日里祭祀已经花费太多体力,殿下还是早些歇息。”
“不必多言,引灯前去便是。”
压抑克制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九皇子加快脚步走进去,一片素缟的灵堂,顾修跪坐在火盆边,往里撒着纸钱,火焰在他苍白如纸的面色上流淌,肩背挺的比直。
“胡闹!”
“你这身子骨不要了!”
“快回去休息。”九皇子斥道。
顾修:“殿下只说臣,您来这又怎么说。”
没有光,夜色下的人心难遮,能看见最深的罪,九皇子提了袍子跪下来,“孤睡不着,父子一场,想要尽这最后本分。”
顾修:“臣也睡不着,想尽这最后的臣子本分。”
“你为何睡不着?”九皇子眼睛乜过去:“难不成你对父皇有愧疚之处?”
“自然是有的,”顾修道:“人生在世,谁又没有不得已,又怎会处处光明磊落。”
“说说看,究竟是何事,”九皇子道:“今夜没有君臣,孤恕你无罪。”
顾修道:“殿下,臣同您的结盟,便是对先帝的一种背叛。”
九皇子怅然许久,捡起纸钱铜盆里撒:“即便是帝王至尊,亦有许多不得已。”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并肩跪在一起,纸钱蹿出不灭的火舌,映在二人脸上,树上的寒鸦声凄凄,透过窗牖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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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曹氏一觉睡醒又将沈星语当成了儿时的盛如玥,将她当成个孩子哄,又是要喂饭,又是要给她梳头,虽说她这精神不太正常,但不得不说,这手艺还是没的说,语气动作也轻柔,可以看出来,盛如玥幼时的确被她呵护的很好。
沈星语配合的同她玩了一会,到了用药的时辰,绿翘准时端了药碗进来,不过这回曹氏又闹起了脾气对药抗拒起来,“我不喝药,药好苦。”
沈星语摸摸她脑袋给她顺毛:“姨母,你生病了,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曹氏两只手臂折起来抱着头,目光惶恐,显然是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记忆,眼角有泪流出来,“可是中药好苦,舌头都是麻的,我喝了四年,吃药比吃饭还多,早上一睁眼就是药,中午要喝,下午要喝,晚上睡觉还要喝。”
“呜呜……真的好难喝。”
沈星语端着药碗靠近:“吃了药,我给你一颗饴糖吃好不好?有糖就不苦了。”
“不要!”
曹氏一只手打过来,黑乎乎的药汁泼洒了沈星语一手。
“血!你手上都是血!”曹氏惊恐,赤裸裸的嫌弃和厌恶:“你今天是不是又审讯犯人了有没有杀人?”
“摸过尸体?”
“你是镇国公府世子,有祖上荫封,怎么能去大理寺那种地方做酷吏?那是损福泽的!”
“按照你爹给你铺的路走,体体面面的在军营里挂个职务,有了资历,以后接管你爹的职务就是,做什么要做这种阴损事。”
“伯爵府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你知不知道外头人都怎么说你的?”
有些烫的药汁顺着指尖滴答落下来,沈星语脑子里莫名闪过什么,“绿翘,你看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