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府城书院5(第2/6页)

后面还跟着不少闻讯来看热闹的学子,李承巍、李源驹、李泰安三位皇子也在其中,他们求学隐瞒了身份,自然要跟着其他学子一起参加书院考试,走个过场,因此今天也在书院之中。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位学子,你把刚才的事情仔细说与老夫听。”

甄公到场后看了眼现场情况,并没有直接询问当事双方,而是随便在人群中点了个学子来回答。

被点名学子不敢隐瞒,也不敢添加,立刻诚惶诚恐地把自己知晓的情况说了一遍。

只是他也不知真相,就是听到吵闹之声才过来的。

然后,甄公又另外点了几个学子,无一例外,大家都是被声音吸引过来,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事发当时的具体状况。

甄公看向俞州几人沉吟,“这样说来,就是你们双方各执一词,却都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损毁画卷的人,是对方了?”

甄公不愧乃当世鸿学大儒,清流名士,断案不偏不倚,讲求实证。

闻言,俞州三人心中都松了口气,书院如此冷静明理,他们就有辩驳的机会,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三人之中俞州的辩论口才最佳,自是由他出面做代表说话。

但薛之舟做贼心虚,眼看三人有了辩驳机会,心中害怕,便急切地再次抢先开口,颠倒黑白道,

“求山长明鉴!此长廊人烟稀少,学生刚才路过,恐闯了禁地之流本不敢过来,却无意中听见这里发出吵闹之声,心下好奇,这才走过来查看。”

“却不想看见这三位仁兄竟将壁上画卷拿了下来,相互争论推攘,最终导致画卷撕毁,我心中惶恐,便没忍住大喝了一声……”

“他们见我引来其他学子,竟心生歹意,反倒污蔑是学生撕毁画卷!山长,学生所言句句属实,断不敢妄言,请山长明察秋毫,为学生做主。”

他满脸诚恳,字字泣血,真的是仿佛遭受了什么天大冤屈般。

俞州简直都要快不认识诚恳这个词了。

岑明辉和闻俊良也被面前之人的无耻程度惊呆了,斯文败类,这就是真真的斯文败类啊,撒谎撒得如此熟练,平时没少干缺德事吧。

俞州当即气笑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开炮,

“都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位兄台,你可真真将这句话贯彻到骨子里,如此能人能才,兄台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青天去?”明白点说,就是你咋不上天呢!

时下人都讲究含蓄,尤其是读书人,就算要与人骂架,也要做个半天铺垫才开始,作首锦绣诗,以比喻的方式来嘲骂。

像俞州这种上来就开喷的,世所罕见,更别说他还骂得直直白白,简直就是清流中的一股泥石流。

“噗嗤”有围观学子没忍住笑出声。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乘风上青天这种激励人的话,还能用来骂人的,真是涨见识了。

其余学子也都纷纷抬手掩住忍笑的嘴角。

就连甄公都看了俞州一眼,藏在胡子下面的嘴角抽了抽。

不过俞州脸皮也厚,而且他一个原本整天说大白话的现代人,这样嘲讽,他已经觉得非常非常含蓄委婉了。

而薛之舟就是气得哆嗦了,“你,你粗鄙无礼,不堪为伍!”

“你不堪与我为伍,我就堪与你为伍了?今日事情到底是谁所为,我就与你辩上一辩!”

俞州说完,不再给薛之舟开口的机会,看向甄公道,

“山长,刚才之事,我们三人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撕毁画卷之人是谁,但我却能证明我们三人,绝对不是撕毁画卷之人。”

“刚才各位兄台过来时,看见我们几人所站的位置和方向,就是此刻所在,对吗?这里距离长廊至少有一丈之远,我们是有脑疾,还是疯癫了,才会把画取下,拿到这里来观看?”

“这位仁兄说听见我们三人争论之声,才好奇过来查看。既然我们争论声如此之大,为何单单就这位仁兄听见了?”

薛之舟被说得背后冒汗,赶紧辩解,“那是因为这里僻静,周围无人!”

“哦,既周围无人,怎得仁兄你一嗓门,就引来了这么多围观学子呢?”

“我,我……你强词夺理,巧言令色。”

薛之舟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做出不善言辞的模样强硬道。

俞州却不接他的招,继续不急不缓道,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提出疑问罢了,仁兄回答不出,就说我巧言令色,仁兄才是强词夺理吧?”

“何况此处长廊尽头,并无角门通道,既然仁兄是听见动静才过来的,那你站的位置,理应在我们身后才是,为何你现在,却在我们前头?”

薛之舟拉他们做替罪羊,不过是临时起意,只靠着言语引导辩解,并无周全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