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余鹤看向余清砚:“心衰死亡率可高啊。”

余清砚笑了一下,无奈道:“能不能盼我点好。”

余鹤转头往前走,切了一声:“不是你盼我被傅云峥家暴的时候了。”

余清砚在后面白了余鹤一眼:“记仇。”

余鹤招手叫了辆车,又把余清砚推上去:“明天来我们班找我啊,我让我同学给你抓服中药吃,你这贫血贫的太严重了。”

余清砚扶着车门:“你去哪儿啊?”

余鹤说:“我都二十了,还能走丢了?你少操点心,对身体好,回去吧。”

关上车门,出租车红色的尾灯亮起,开走了。

余鹤站在医院门口,实在不想坐车,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四月末的奉城天气已然转暖,不冷不热,正是气温怡人的好时节,路边柳树擦出嫩绿新芽,柳枝柔韧纤长,在微风中婀娜。

路边绿化带的草坪一片苍翠,月季花悄然蓬勃,仿佛是一夜之间盛放,春日为万物注入生命,喧嚣的人世欣欣向荣。

余鹤在奉城住了十九年,对这里很是熟悉。

沿街慢慢走着,他想起他在余家住的时候,放学不愿意回家就和同学在街边溜达。

余鹤的朋友很多,刚放学时,身边能聚集十个八个朋友都不算多。

他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行走在奉城的风中。

从春到秋,从冬到夏。

走着走着,他身边的朋友们会先先后后接到家里的电话,催他们回家吃饭。

朋友们放下电话,满脸烦躁地抱怨家里管的太严,然而青葱的少年终究还是不敢跟家里叫板,只能跟朋友道别,约定明天再见。

一个两个,朋友们就都回家了。

最后只剩下余鹤自己。

没有人会给余鹤打电话,余世泉和张婉从来也不关心余鹤回不回家。

当夜幕彻底降临,路灯会在夏日的七点准时亮起。

余鹤最喜欢夏天,夏日天长,他的朋友回家的时间可以晚一些。

可天再长,太阳终究是要西沉的。

于是,漫长的路上就只剩下余鹤一个人。

人与人之间能够同行的路总是那么短,曾经并肩而行的少年早已走散。

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余鹤从不会响起的手机响了。

傅云峥没有给余鹤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

在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终于、终于有一个人会拨通余鹤的电话,叫他快点回家。

傅云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跑哪儿去了?不是四点下课吗,现在几点了?”

余鹤开门见山:“我逃课了。”

傅云峥气笑了:“逃课还挺有理?”

余鹤:“我朋友还替我打架了,因为有个同学背后说我坏话。”

傅云峥问:“你动手了吗?”

余鹤说:“没来得及。”

傅云峥:“......什么叫没来的及。”

余鹤一五一十把过程讲给傅云峥听:“你知道那一盒里有多少针吗?”

“多少?”

余鹤夸大其词,张嘴就来:“一万根。”

傅云峥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可能,你把水份沥出去重说。”

余鹤只好如实说:“那也有几十根吧,我瞥了一眼就头晕了,还没来得及打他,下回再打。”

傅云峥声音听不出喜怒,也不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很好。打架斗殴、逃课上网、放学不回家,都是大学生该干的事。”

好像还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余鹤顿了顿:“我这就回家。”

傅云峥应了一声:“嗯,快回来吧,饭该凉了。”

余鹤心头一跳,从前独身彳亍,无人问津的遗憾全然抚平。

放下电话,余鹤忽然笑起来。

在暮春的春风里,他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家里也管的很严。”

身边的朋友早已走散,余鹤便说给奉城的风听。

春风由南向北,拂绿山川四野,十万荒泽。

下午五点四十五分。

附近的第五中学放学了,身着校服的少年人从校门中结伴走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少年们走在街上,宛如一阵蓝白色的风,吵闹又拥挤。

原本通畅的交通一下子拥堵起来。

余鹤沿街继续往前走,想着走过这段拥堵路段再打车,才走过半条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位身着夹克骑着摩托的男人停在余鹤身边。

余光一瞥,这辆摩托和自己的摩托怎么一模一样。

正这时,男人摘下头盔,喊了余鹤一声:“余少爷。”

余鹤转身,发现骑车的男人就是之前一直跟着他的保镖。

保镖大哥从摩托上下来,把摩托钥匙递给余鹤:“余少爷,你骑车回去吧,尾箱里有外套。”

余鹤:“你怎么在这儿?”

保镖大哥说:“我们的人一直跟着您。”

余鹤:“......你怎么骑着我的摩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