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动(第3/4页)
翁星对他笑笑,想说刚刚阿姨的话别放在心上。
宋墨白转身又从三轮车上捡了好几个大芒果装袋子里给她,“你收了,我妈能好过一点。”
抿了抿唇角,翁星只好收下,笑着对他开口:“学委,你真的很好。”
“好好照顾阿姨,我走啦。”
转身走进雨幕,宋墨白一直在路边看着她走远。
车流不息,流光绚烂,男生好似世俗繁华迷乱中唯一寂静桃源。
到白乔公馆时,已过十一点。
这一带是原先废居的富人区,地处偏僻,树木蓊郁,柏油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灰白的天空,映衬着不远处教堂里的高塔,一切都显得压抑。
汽车只送到门口,翁星提着芒果沿小路走进去,路边栽种着法国梧桐,原本是浪漫的代表,可因人迹罕至而显得清幽起来。
约莫走了六七百米,翁星看见毛笔写的白乔公馆字样。
里面有成排的独栋别墅,但居住的人并不多,显得很冷清。
翁星报了陈星烈的名字进去,径直走到第三栋,花园里杂草丛生,树边遗留了一些铁屑和金属制零件。
仿佛是赛车改装之类的东西。
雨没那么大了,翁星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长裙,群面缀有天蓝色的小花,外穿了一件纱制的罩衫,纤细肩膀上肩带若隐若现。
粉色牛仔外套湿透了她放在袋子里,一件长裙,一件罩衫,显得少女在这阴雨天里更为纤细瘦弱。
走到门边,翁星收了伞,抬手敲了敲门。
没动静,她又敲了敲。
试探着喊了声,“陈星烈?”
仍旧没动静,不过门却轻轻一推开了,一股寒气袭来,别墅里很黑,大部分空间都很空。
把伞立在门边,翁星抬步走进去。
一楼几乎没什么摆设,空荡荡的,她沿着楼梯上二楼,闻见看一股酒精的气息。
窗台上花瓶里的花开败了,也无人看管,衣柜上尘罩上都是灰,小客厅收拾出来,落地窗外看得见阴雨连绵的花园,和不远处暗涌悸动的大海。
陈星烈的房间在最里面,只有那一扇门紧闭。
翁星几次想把信搁下就走,但又想起薛奶奶的嘱咐,她还是推开了那卧室的门。
舰艇模型,深海图片,还有一艘艘核/潜/艇的照片贴在墙上。
其余东西都摆放得很乱,两三双球鞋,成堆的资料。
但床铺是空的。
“谁。”冷冽一声,男生嗓音是说不出的沙哑。
翁星循着声音找过去,见到在沙发上半靠着的陈星烈。
黑T恤和深灰色运动裤,领口有血,沿着背肌和腹部肌肉往里都藏了伤疤。
喉骨泛红,额头上多了条伤口,血痕结痂,碎发半遮着,嘴皮也破了,有血,显得痞野。
眼眸狭长,睫毛很长,皮肤冷白,一身的伤,沙发边还搁了好些空着的酒瓶。
不会感到痛一样,五官眉眼深邃立体,就这么陷进沙发里,冷冷清清的。
翁星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一身的伤,轻轻问:“你怎么了?”
头痛欲裂,陈星烈撩了撩眼皮看着晦暗阴雨天里的一抹白色,眼底情绪愈深,“你管我。”
“你很难受吗?陈星烈。”翁星看见他这模样忽然非常心疼,他情绪很低,厌世而冷淡。
走近一步,翁星弯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额头。
“滚开。”陈星烈拧了拧眉,一脸暴戾。
额头滚烫,翁星咽了咽口水,眼睫轻颤,“你发烧了。”
“我找药给你。”转身,翁星去厨房翻找,一手的灰。
拇指按压眉心,陈星烈闭眼,强忍着不耐。头晕,似乎不真实。
片刻后,翁星终于找到医药箱,临时烧水冲了退烧药过来。
她捧着瓷杯走过来,弯腰蹲在他面前低低哄:“吃药好吗?”
垂着眼看她,黑眸无波动,但内心深处压抑克制了许久的情绪作祟。
陈星烈想起她就头疼,妈的,明明说的不熟。
“不喝。”掀了掀嘴皮,他嗓音冰凉。
翁星想起什么,鼓励他,“陈星烈,你会实现你的梦想的。”
“你会成为最伟大的核/潜/艇驾驶。”
他说的他最爱的型号是C开头,不是战机,而是核/潜/艇,沉入深海,永远执行隐秘而伟大的任务,是“长征”代号系列命名开头的。
是他一直的理想。
眸色变深,陈星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翁星把药轻轻喂到他嘴边。
很苦,他没喝,抗拒着。
昨晚一场架,两边都伤得厉害,动一下就浑身疼,他喝了很多酒,现在并不清醒,仰靠在沙发座椅上,意识昏昏沉沉。
那碗药应该没喝,翁星也没来过,是意识深处的一个梦。
…
翁星废了好大力气才喂他完那药,后面找了碘酒和消炎药来擦他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