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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留下来的刑警被那句话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僧人站在人口处,窥伺外面的情况。

  

  他没有取下网代笠,话说回来,也没有想去现场的样子。

  

  刑警理所当然地问道:“你是通缉中的和尚吗?怎么会被带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并没有被通缉,而是自愿出面的关系人,他叫松宫仁如。”久远寺老人缩起缩到不能再缩的下巴,撅出下唇说道。

  

  老人原本就让人觉得有些愤世嫉俗,现在更对警察仇视不已了。即使如此,僧人依然不动如山,刑警似乎更加困惑了。

  

  “对了,你不就是凶嫌吗?呃……久……久能寺……”

  

  “混账东西,你没听见山下刚才说什么吗?还有我的姓是久远寺,可以随便乱叫的只有一个人。”

  

  老人明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却散发出一股妖异的气焰。

  

  “啊,折腾死我了。快来照顾我啊,连茶都没有吗?噢,今川,你也真是飞来横祸哪。”

  

  感觉他好像现在才发现今川。

  

  “老先生才是,嫌疑洗清了吗?菅野先生被杀,菅原刑警大发雷霆,说老先生就是真凶。在那之前我是真凶,现在则是共犯。”

  

  刑警把茶壶里的茶倒进茶杯里,说道:“结果你们不是凶手啊。不过我本来就觉得不是了,要是有那么多真凶,那还得了。这种情况,最不可疑的人通常就是凶手,也就是出人意表的结果,一般都是这样的。”

  

  几乎是牢骚,而且论点幼稚。

  

  “但是这种事一再发生的话,最不可疑的人不就会变成最可疑的人了吗?俗话说,越可疑的家伙越不可疑。”

  

  “哦,那种情况,最可疑的家伙还是凶手吧。才没那么事事顺心呢。欵,既然你们不是凶手,请用茶吧。”

  

  刑警请两人用茶,感觉非常滑稽。

  

  接茶的时候一看手腕,绳子的痕迹就像泥泞上的车轮印般变红了。茶也是好几个小时前从仙石楼送来的,都已经冷了。

  

  久远寺老人催促僧人坐下,一直站着的僧人这才取下了网代笠。

  

  五官很清秀,但是与復木津和慈行都不同。今川不了解是哪里不一样。

  

  僧侣将锡杖靠在墙边,解下旅装,朝刑警与今川行礼后,走上座席,跪坐下来,一板一眼的动作就像经过练习一般。这个人似乎就是饭洼小姐在寻找的人——松宫仁。换句话说,他就是阿铃的舅舅了。

  

  久远寺老人用喝酒般的动作喝茶,难以下咽似的皱起了脸。然后他瞥着松宫机械般的动作问道:“话说回来,松宫,你看到了吧?……”

  

  松宫表情不变,转向老人。

  

  “你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没有遇到吧?刚才的那个就是阿铃。”

  

  松宫简短回答:“嗯。”

  

  今川饶富兴味地观察。

  

  ——他见到阿铃了吗?

  

  他有什么感觉呢?

  

  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吧,也不可能是寂寞,说怀念也不太对。有如亡故的妹妹再世一般……不,僧侣不会这么想吧。今川无法想像。

  

  老人继续问:“怎么样?那身盛装和服是铃子小姐的衣服吗?已经脏污不堪,而且光线又暗,可能看不清楚。但是,像是花纹之类的,你有印象吗?还是太久了,记不得了?”

  

  原来如此,他是活证人。

  

  他的记忆是证明久远寺老人推理的最佳证据。

  

  松宫那张端正的脸变得僵硬,沉默了一阵子,接着自言自语似的断续回答:“那是已逝的铃子的衣服,的确是她……十三年前穿的衣物。”

  

  声音很阴沉。

  

  “你……记得吗?”

  

  “记得,很清楚,花纹,颜色,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