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边境之南 9(第2/2页)
“也许。但我认为他在还没遇到黛丝丽之前已经爱上她了。美丽女孩独自坐在公园里,等待救星。所有男人梦寐以求。”
“美丽女孩独自坐在公园?”
她点头。“等待被救。”
我们前方,杰开上通往北上275号公路的引道,小小红色尾灯在雨中模糊不清。
“也许是事实,”我说,“也许。但不管怎样,如果你在很短的时间内,在极度紧张的形势下,与某人发生关系,然后那人被夺走,脸部中枪—你也会想不开。”
“就算你对。”赛利卡碰到一个有秘鲁那么大的水坑,后轮顿时打滑,向左边歪过去,安琪立刻把车子打到空挡。她把方向盘转向打滑的方向,车身自动矫正,我们安然开过水坑。她随即推入四档,然后迅速切入五档,踩油门,追上杰。
“就是你对,”她重复,“但他要去暗杀一个实际残废的人,帕特里克。”
“一个邪恶的残废。”我说。
“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事实?”她说。
“因为杰告诉我们,黛丝丽也证实了。”
“不!”她说,擎天桥的黄鳍在前方大约十英里处升入夜空。“黛丝丽并没有证实。杰说她证实了。我们唯一的根据是杰告诉我们的。我们不能向黛丝丽求证。她已经死了。我们也不能向特雷弗求证,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会否认。”
“埃弗瑞特·哈姆林。”我说。
她点头。“我说我们一到杰的公寓就打电话给他。用公共电话,免得杰听到。我想听埃弗瑞特亲口证实杰说的全是事实。”
雨敲打赛利卡的帆布车顶,声音像冰块。
“我信任杰。”我说。
“我不。”她看我一下。“无关个人因素。但他神志不清。而且现在我不信任任何人。”
“任何人。”我说。
“除了你,”她说,“不在话下。除此之外,人人可疑。”
我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人人可疑。
甚至杰。
这世界诡异极了,父亲下令暗杀女儿,治疗机构不提供真正治疗,一个我曾经毫不犹豫托付我的性命的男人突然间不可信赖。
也许埃弗瑞特·哈姆林说得对。也许荣誉已近黄昏。也许它一直在向下沉沦。或更糟的,也许它从来只是一个幻觉。
人人可疑。人人可疑。
这句话开始变成我的四字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