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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你女儿,他有没有伤害过她!问她啊!安吉尔?”
“婊子!你他妈敢再跟我的孩子说一句话——”
“安吉尔,告诉你妈妈,他有没有——”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扎哈拉的尖叫声太响,她们都没听见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他身材魁梧,发须皆黑,一身黑色运动服,一侧眼眶朝鼻子的方向凹陷下去,让他的目光既尖锐又令人不安。他用阴影里的黑眼睛盯着罗宾,慢慢俯下身抱起女婴。扎哈拉满脸喜悦,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安吉尔则相反,向后退到墙边。布罗克班克盯着罗宾,动作缓慢地把扎哈拉放到她母亲的怀里。
“很高兴见到你啊。”他说,脸上的微笑不是笑,而是一种发誓给人带来痛苦的表情。
罗宾全身发冷。她想偷偷伸手按响防狼报警器,但布罗克班克一眨眼就制住她,紧抓着她的手腕,攥着她缝针的伤处。
“你可骗不了任何人,鬼鬼祟祟的小婊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罗宾挣扎着,伤口在他的手里渐渐开裂。她尖叫起来:
“尚克尔!”
“我他妈的就该早点弄死你,婊子!”
随着木头迸裂的巨响,前门被人撞开。布罗克班克放开罗宾,转身看见尚克尔举着刀冲进门。
“别伤到他!”罗宾抓着自己的胳膊喘气。
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六个人一动不动地僵了一秒,就连母亲怀里的女婴也屏住气。然后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来,颤抖着,充满绝望,因为脸上有疤、嘴里有金牙的男人挥刀闯进家里而终于得到释放。
“他强奸了我!他强奸了我,妈妈!他强奸了我!”
“什么?”艾丽莎转头看向安吉尔,满脸震惊。
“他强奸了我!这位女士说得对。他强奸了我!”
布罗克班克抽搐一下,尚克尔立马举起刀,用刀尖指着这个大个子的胸口。
“没事了,宝贝。”尚克尔对安吉尔说,伸出没拿刀的手护着她,金牙在缓缓沉没的夕阳下闪闪发亮。“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个恶心的恋童癖,”他对着布罗克班克的脸吐气,“我真想剥了你的皮。”
“你在说什么,安吉尔?”艾丽莎紧抱着扎哈拉,表情里满是恐惧,“他不会——”
布罗克班克突然低头猛冲向尚克尔,显出前橄榄球侧卫的身手。尚克尔的身材不及他一半宽,轻易就被顶到一边。几个女人听着布罗克班克撞开已经坏掉的门,跑出去,尚克尔狂怒地咒骂着,紧追其后。
“别追他了——别追他了!”罗宾大声喊道,透过窗户看着两个男人奔下街道,“哦,老天——尚克尔!警察会——安吉尔呢——”
艾丽莎已经跑出客厅去追女儿了,扎哈拉在沙发上哭喊个不停。罗宾知道自己不可能追得上那两个男人。她突然全身发抖,蹲下身抱住头,一阵一阵地想吐。
她已经达成来这里的目的。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带来相应的后果。她也设想过,布罗克班克有可能会逃走,或者被尚克尔刺伤。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事情无论会怎样发展,她都无力阻止。罗宾深吸两口气,站起身走向沙发,想安慰吓坏了的女婴。但扎哈拉已经将她视为歇斯底里与暴力的化身,哭叫得更凶,用小脚踢她。“我根本不知道,”艾丽莎说,“老天,老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吉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夜晚即将降临。罗宾打开台灯,灯光在奶油色的墙上投下淡灰色的阴影。沙发后面的影子仿佛是三个驼背的鬼魂,模仿艾丽莎的每一个动作。安吉尔啜泣着,伏在母亲怀里,两人抱在一起,前后摇晃着。
罗宾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她已经泡过两壶茶,还为扎哈拉煮了碗圈型意大利面。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留在这里,等工人来修好尚克尔撞坏的门。没人报警。母女还在互相倾诉。罗宾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场,但又不放心留着没上锁的门离开。扎哈拉在母亲和姐姐身边睡着了,大拇指放在嘴里,胖乎乎的小手还抓着奶瓶。
“他说,我如果告诉你,他就杀了扎哈拉。”安吉尔依偎在母亲颈边,说。
“哦,我的老天爷,”艾丽莎呻吟道,泪水滴落在女儿的后背上,“哦,我的老天。”
罗宾满心焦虑,像有一群螃蟹在百爪挠心。她给母亲和马修发了短信,说警察还有照片让她指认,但两人都越来越担心。她不知道还能编什么理由。她不停地查看处于静音状态的手机,生怕电话响了自己没听见。尚克尔去哪儿了?
维修工总算来了。罗宾给他提供了自己的信用卡信息,然后告诉艾丽莎,她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