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彼岸花(第2/2页)

我心想:‘好!就让你再看看我的另一个诡计!’让他再看一次密室杀人。于是,我用那只手在屏风上留下沾血的指纹,再把手藏回猫坟后,等着看好戏。当然,我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伤得如此严重。我照大哥的方式,把日本刀插入屏风时,将自己的背部靠了上去,一个不小心,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只要去检查那棵樟树,就会找到我用来代替镰刀的刺刀。”

三郎这个人绝对是个性格分裂者,对他而言,死亡不过是另一种游戏罢了。虽然他坚持不知道贤藏打算杀死克子的事,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谁敢保证他不会照着做呢?

三郎当然被起诉了,在法院尚未判决之前,因为战事逐渐吃紧,被征召上前线,在汉口战死了。可怜的铃子也在翌年死亡,对她来说,也许死了反而更幸福吧。良介去年到广岛旅游,却在该处被原子弹炸死,这里是他父亲结束生命之地,父子俩同样为战争而死,村里的老人们认为冥冥中也许有某种因果关系。

隆二在战争期间一直留在大阪,本来就不喜欢乡村生活的他,自从发生那桩凶案之后,更加排斥古老的本阵生活。整栋宽广的一柳家宅邻里,只住着隐居老夫人以及从上海返国的落魄长女妙子一家人,还有二房的秋子和她的子女。听村民们说,他们彼此之间经常发生争吵。

就这样,我已经将本阵杀人事件的始末完全说出来,在这篇记录中并没有故意欺骗读者,我在一开始就说明水车的位置,也提到过我对用那种恐怖的方法砍杀两位男女的凶手献上莫大的感激。我当时所说的两位男女当然是指清水京吉和克子。如果各位读者认为两位男女指的是贤藏和克子,就未免太草率了些。另外,在描写现场时,我模仿阿嘉莎-莉丝蒂的《罗杰-亚克洛伊德命案》的描述手法来写男女两人倒卧在血泊中。

完稿之前,我再度到一柳家去。

上次我来的时候是冷冽刺骨的初春时节,稻田里一片枯黄,如今已是一望无际的金黄稻穗随风摇摆的秋季。我走过已经毁坏的水车旁,爬上隔开一柳家北端的低崖,进人树丛内,然后向南望着一柳家。

听说在这次财产税制及农地改革下,一柳家已没落了,保留着本阵原来面貌的主屋建筑,看起来也更颓败了。

我的眼光转向铃子埋葬宠猫的宅邸角落,发现那一带长满了一种红黑色名叫彼岸花的曼珠沙华,就好像染着可怜的铃子的血那般,正颤抖地在风中绽放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