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页)

“当然。”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望着它们。她的脸部平滑,没有皱纹,但岁月的痕迹开始在她的手背上显现出来。我在想,她有多大。三十六岁?三十八岁?

“马修,他想在城里见我。我们相互之间没提爱情,没提这类事,但我们有种感觉,我们会有所发展,而他想继续下去,看能走到哪一步。他住在梅里克。你知道在哪儿吗?”

“当然知道,就在长岛。离我原来住的地方不远。”

“那儿好吗?”

“有一部分挺不错的。”

“我给他一个假电话号码。他知道我的名字,但这儿的电话没登记。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没在等。我只想要晒一周太阳,还有一段小小的浪漫史,我得到了。但有时我想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假电话号码的事编个理由敷衍过去,这一点要骗过他很容易。”

“可能吧。”

“何苦呢?我甚至可以耍手段当上他的老婆,或女友,或别的什么。我也可以放弃这间公寓,把嫖客的电话本扔进炉子烧掉。可何苦呢?”她看着我,“我过得很好。我有存款。我总能把钱存下来。”

“然后投资?”我想起来了,“房地产,对吧?皇后区的公寓房?”

“不仅是皇后区。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退休,我要男朋友干什么?”

“金·达基嫩为什么要退休?”

“她想退休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钱斯?”

她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从没问过。”

“我也没问。”

“首先,我从来都不理解女孩为什么需要皮条客,所以当有人告诉我说她想离开某个皮条客时,我从不问为什么。”

“她爱上什么人了吗?”

“金?有可能。但即便如此,她并未提过。”

“她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吗?”

“我没有这个印象。但即使她有这个打算,也不会告诉我,是不是?”

“妈的,”我说,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她不知怎么和什么人发生了感情。我真希望能知道是谁。”

“为什么?”

“因为那是找出凶手的唯一途径。”

“你认为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往往如此。”

“如果有一天我被杀了,你会做什么?”

“我想我会送花。”

“我是说真的。”

“说真的?我会去查梅里克的税务律师。”

“可能会有很多,你不觉得吗?”

“可能。但我认为这个月在巴巴多斯岛度了一周假的不会太多。你说他住的旅馆在你海滨旅馆的隔壁?我想找他不难,把他同你的命案联系在一起也不难。”

“你真的会做所有这些事吗?”

“为什么不呢?”

“没人付你钱。”—棒槌学堂·E书小组—

我笑了:“嗯,我和你,我们已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伊莱恩。”

确实如此。在我还在警察局当差时,我们有一个约定。如果她需要只有警察才能给予的帮助时,我会帮她一把,无论是在法律方面,还是对付难缠的嫖客。反过来,当我需要她时,她也会奉陪。我突然想到,我成什么了?既不是皮条客,也不是男朋友,但又是什么呢?

“马修?钱斯为什么雇你?”

“找出杀她的凶手。”

“为什么?”

我考虑着他对我说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说。

“你为什么接受这份工作?”

“为了赚钱,伊莱恩。”

“你不是那么在乎钱的。”

“我当然在乎。我该准备养老金了。我也看上了皇后区的公寓房。”

“真有趣。”

“我敢打赌你是个风流好房东,你去收房租时,房客肯定很高兴。”

“有专门负责这些事的管理公司。我不会去见房客的。”

“我希望你没告诉我这些。你刚毁了一个美好想象。”

“是呀。”

我说:“我给金办完事后,她跟我上床。我到她那儿,她付我钱,之后我们上床了。”

“然后呢?”

“那几乎就像给小费。一种很友好的感谢方式。”

“比圣诞节给十美元强。”

“但她会那么做吗?我是说,如果她和某人产生感情的话。她会一时兴起就跟我上床吗?”

“马修,你忘了一件事。”

这一刻,她看上去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老大妈。我问她我忘了什么。

“马修,她是妓女。”

“你在巴巴多斯岛也是妓女吗?”

“我不知道,”她说,“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当我们结束交配之舞时我真他妈的高兴,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因为头一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男人上床是我的职业。”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之前我跟你打电话时,你说给你一个小时,不要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