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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一只手无精打采地摸了下脑门。
“这一过程所需的技能,”我继续说,“正是一个牙科技师所具备的。铸造一块流通的钱币没什么好处,即使是铸造一块金币,因为材料和人工的昂贵,价值也不大。但如果伪造一枚价格不菲的珍币还是很值得的。这就是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但他们必需一枚真币。这就是把你牵涉进来的缘故。你确实拿走了那枚金币,但并没给莫尔尼。你给了瓦尼尔。对吗?”
他眼睛看着地上,没有说话。
“放松一点。”我说,“在这种情况下,这件事情并不太可怕。我猜想他答应给你钱,因为你需要钱来付赌债,而你母亲很吝啬。但他另有手段对你进行控制。”
他迅即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眼里闪出恐惧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的?”他压低了声音说。
“我查出来的。有些是别人告诉我的,有些是我研究的,有些是我猜测的。这个稍后再说。现在,瓦尼尔和他的同伙铸造了一枚金币,想要出手。他们想知道他们的货品能否经得起一个珍币行家的鉴定。所以,瓦尼尔想到雇一个新手,让他设法将那块伪币卖给莫宁斯塔老头,价格便宜,所以那老头怀疑金币是偷来的。他们找到的那个新手就是乔治·菲利普斯,他在报纸上登了个求职广告。我觉得洛伊斯·莫尔尼是瓦尼尔与菲利普斯之间的联系人,至少最初是。我不认为她参与了敲诈。有人看见她给了菲利普斯一个小包裹。这个包裹可能装着菲利普斯想要出售的那枚金币。但当他拿给莫宁斯塔老头看的时候,他遇到了麻烦。那老人了解钱币收藏和珍币的情况。他可能觉得这枚金币是真的——需要一系列检测才能鉴定出这是假货——但铸币人的姓名缩写刻在金币上则很少见,他想到这枚金币可能是默多克的布拉什金币。他打电话到这儿,想要弄清楚真实情况。这让你母亲起了疑心,果然发现金币不见了,她怀疑琳达,她讨厌琳达,所以她雇我把金币追回来,并迫使她离婚而得不到赡养费。”
“我不想离婚。”默多克急切地说,“我从没想到要离婚。她没有权利——”他没往下说,作了个绝望的手势,发出一声抽泣。
“好吧,这我知道。再说,莫宁斯塔老头吓着了菲利普斯,小伙子人不坏,就是有点笨。莫宁斯塔设法弄到了菲利普斯的电话号码。我听到老头拨了那个号码,那是他以为我走了,而我在他的办公室偷听。我出价一千美元把那枚金币买下来,莫宁斯塔接受了这个价格,认为他能够从菲利普斯那儿得到金币,他可以赚个差价,皆大欢喜。而与此同时,菲利普斯在监视这幢房子,也许想知道是否有警察进出。他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车,从汽车登记册上知道了我的名字,凑巧的是他知道我是谁。
“他跟着我,打不定主意是否要我帮忙,最后,我在城里的一家旅馆拦住他,他含含糊糊地说他在凡吐拉的一桩案子中认识了我,那时他是那儿的一个县警。他说到他陷入的困境以及他被一个有只眼睛有毛病的高个子跟踪。那人是埃迪·普鲁,莫尔尼的保镖。莫尔尼知道他妻子和瓦尼尔关系暧昧并跟踪她。普鲁看见她和菲利普斯在邦克山法院街他的住处附近联络,就跟踪菲利普斯,最后他认为菲利普斯发现了他,而菲利普斯也确实发现了他。普鲁,或为莫尔尼工作的什么人,可能看见我去了菲利普斯在法院街的住处。因为他在电话里恐吓我,后来又让我去见莫尔尼。”
我将烟头丢在那只翡翠烟缸里,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阴沉悲伤的脸,又说下去。下面要说的更不轻松,我的声音连我自己也觉得讨厌。
“现在要说到你了。梅尔对你说你母亲雇了一个侦探,这让你感到害怕。你猜她要查那枚金币,便急忙来到我的办公室,想要探我的口风。起初装模作样,冷嘲热讽,对妻子很挂念,也很担心。我不知道你对发现的事情是怎么想的,但你联系了瓦尼尔。你现在必须尽快拿回那枚金币给你母亲,再编个故事。你在什么地方见了瓦尼尔,他给了你金币。有可能这又是一枚伪币。他很可能藏起了那枚真币。现在瓦尼尔明白他的欺骗勾当还没开始就有破产的危险。莫宁斯塔给你母亲打电话,我被雇用了。莫宁斯塔觉察到了什么。瓦尼尔去菲利普斯的公寓,从后门溜进去,和菲利普斯摊牌,想要弄明白他是个什么态度。
“菲利普斯这时已经将这块伪币寄给我了,地址是用印刷体写的,后来发现他办公室的一本日记也是用这种字体写的,但他没告诉瓦尼尔。我是从这个事实来推断这一点的,即瓦尼尔没有想从我这儿拿回金币。当然,我不知道菲利普斯对瓦尼尔说了什么,但有可能说这件事不正当,说他知道金币的来历,说他准备去找警察或找默多克夫人。瓦尼尔拔出枪来,敲了他的头部,又向他开了枪。他搜了菲利普斯和他的房间,但没有找到金币。所以他去找莫宁斯塔。莫宁斯塔也没有那枚金币,但瓦尼尔可能认为他藏了金币。他用枪柄敲碎了他的脑壳,打开了他的保险柜,也许找到了些钱,也许什么也没找到,但至少留下一些抢劫的迹象。随后瓦尼尔溜回家,仍然感到不安,因为他没有找到那枚金币,但对一下午悄悄做的事感到满意。干脆利落地杀了两个人。就留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