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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克丽斯特尔,”金斯利说道,“那个是克里斯·莱弗瑞。这对狗男女尽可以一块儿苟且,一块儿见鬼去吧!”

我把照片放在电报上。“行,出了什么岔子呢?”

“那边没有电话,”他说,“她要下山来办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我接到电报后并没怎么上心。这电报只不过稍微让我有点惊讶。克丽斯特尔跟我多年前就完蛋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她自己有钱,还不少。大概两万块一年吧,她家族控股的公司在得克萨斯出租油田,挺肥的。她外面耍得起劲,我知道莱弗瑞只是姘头之一。她真会嫁给他,这我有点想不到,因为那家伙专爱搞女人。不过到那时为止,并没啥不对劲的地方,明白吗?”

“然后呢?”

“太平了两礼拜。然后圣贝纳迪诺的普里斯科特酒店联系我,说他们车库里有辆登记在我住址上的克丽斯特尔·格蕾丝·金斯利名下的‘帕卡德快马’无人认领,该怎么办。我叫他们先保管着,寄了张支票去。那也没啥大不了。我估摸他们离了州还没回来,如果真是开车走的,坐的是莱弗瑞的车呗。可前天,我在这边街角的运动家俱乐部门口碰到莱弗瑞了。他说他不知道克丽斯特尔去了哪里。”

金斯利扫我一眼,伸手拿了酒瓶和立在桌上的两个彩色杯子。他倒了两杯酒,推过来一杯。他举着酒杯,背着光,缓缓说道:“莱弗瑞说他没有跟她一块儿走,已经两个月没见到她了,其间没有跟她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

我说:“你信他?”

他点点头,皱着眉,喝完酒把杯子推到一旁。我尝了尝我那份。是苏格兰威士忌。不是上等的苏格兰威士忌。

“要说我信他,”金斯利道,“——也许我信错了——那不是因为他这家伙很可信。根本不是。而是因为这狗娘养的实在不是块好料,他认为上完朋友老婆,到处吹嘘,光彩着呢。要是能当面捅我一刀,通知我我老婆跟他跑了,给我一记闷棍,我想他甭提会有多得意呢。我了解这些个种马,对这一匹更是熟透啦。他为我们跑过一段时间业务,总惹麻烦。勾搭办公室员工,不消停。再说了,埃尔帕索来的电报明摆着呢,我都告诉他了,他又怎么会觉得撒谎值当呢?”

“你太太没准一脚把他蹬了呢,”我说,“伤害了他的卡萨诺瓦[2]情结。”

金斯利脸色好看了一点,但很有限。他摇摇头。“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他,”他说,“你得证明我是错的。要你帮忙,部分是因为这个。不过还有非常烦人的另一方面原因。我在这儿有份好工作,但工作是不讲人情的。我承受不住丑闻。要是我老婆跟警方扯上干系,我就得赶紧走人。”

“警方?”

“我妻子除了别的消遣,”金斯利悒悒道,“还喜欢从百货商店里顺东西。我想这只是她喝得太狠之后的某种‘夸大妄想’,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我们还在经理办公室里狠狠吵过几架。目前为止,我还能阻止他们备案指控,可那样的事要是出在没人认得她的外地城市——”他抬起手掌,啪一声落在桌面上,“嗯,搞不好就得蹲牢房了,是不是?”

“她被采过手印吗?”

“她从未被逮捕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型百货公司有时候会压下扒窃的指控不上报,条件是你得给他们指纹。这能威慑业余扒手,还能在他们的安保协会建立一份偷窃狂的档案。指纹达到一定数目,他们就要跟你算总账了。”

“就我所知,没有那样的事。”他道。

“行,我想暂时我们基本可以抛开扒窃的角度了,”我说,“要是她被捕了,警方就会查她的底细。即便警察让她用‘简·多伊’[3]登记姓名,他们也很可能联系到你。再说当她发现自己遇上了困难时,也会大喊大叫救命。”我敲了敲那张蓝白两色的电报,“一个月前的了。要是这段时间里你担心的事确实发生了,现在案子也该结了。若是初犯,她挨一顿训,判个缓刑,就会放出来的。”

他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缓解忧虑。“你让我好受些了。”他说。

“有太多其他的可能,”我说,“可能她就是跟莱弗瑞走的,后来掰了。可能她跟某个别的男人走了,电报是唬人的。可能她一个人走,或者跟个女人走。可能她喝断片儿了,被关在某家私人疗养院里接受治疗。可能她摊上了什么我们不知情的麻烦。可能她遭到了暴行。”

“老天,别那么说。”金斯利惊叫。

“为什么别?你不得不加以考虑。我对金斯利太太有了非常模糊的概念——她年轻、漂亮、鲁莽、放荡。她酗酒,几杯下肚就要做危险的事。她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转,跟陌生人鬼混,到头来那可能是个骗子。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