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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莱弗瑞还没死的时候,他就跟那事儿有联系了。这联系比较粗糙,可能不太紧密。但足以引发人的思考。”
“我对这案子的调查,可能要比你想象的彻底些,”韦伯冷冷道,“虽然我没有亲自经手阿尔默太太的命案,也没有领导侦缉工作。哪怕你昨天早上还不认识阿尔默,到现在准也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事了。”
我把从弗洛姆塞特小姐和格雷森夫妇那儿听到的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所以你的意见是莱弗瑞有可能讹诈阿尔默医生?”临了他问道。“而且那跟枪杀案有联系?”
“谈不上意见。就是一种可能。要是这点都会视而不见,那我也没法干这行了。莱弗瑞和阿尔默的关系,如果有的话,要么梁子结得很深、势不两立,要么是互相认识而已,甚至都不认识。只有一点我很有把握:他俩从没跟对方说过话。但要是阿尔默太太的案子没有猫腻,为什么看到有人对此表现出兴趣就紧张兮兮?塔列正在调查这案子时因为酒驾被捕,那可能是巧合。我盯着阿尔默的房子看,他就报警了,而在我有机会第二次跟莱弗瑞谈之前,他被枪杀了,那都可能是巧合。但今晚你们的两个人去监视塔列家,如果我露面,便找我麻烦——有所准备、积极主动,并且心想事成——那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点我承认。”韦伯道,“那事儿我会追究的。你想提交指控吗?”
“生命有限,我可不想把时间用来指控警察袭击我。”我说。
他眉头一皱。“那一切到此为止,就算买点教训吧,”他说,“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把你登记入册,只要你乐意,随意可以回家。我要是你,就把莱弗瑞的案子,还有它同阿尔默的案子之间万一存在的些许联系,都交给韦伯上尉办。”
我说:“还有同昨天在狮角的山湖里捞出来的一个名叫缪丽尔·切斯的女人之间万一存在的些许联系?”
他挑起眉毛:“你那样认为?”
“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她也叫缪丽尔·切斯。假使你认识她,大概会记得她叫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她在阿尔默医生的诊所里当过护士。阿尔默太太死在车库的那晚,正是她照顾上床睡觉的,而如果当时有人下了黑手,也只有她知道内情。后来她不知是被人收买还是遭了恐吓,很快就离开了城里。”
韦伯拿起两根火柴,喀嚓折断。他那双冷酷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脸。他一言不发。
“就在那时候,”我说,“出现了一个真正的根本性巧合,在整件事中,那是我唯一愿意承认的巧合。这个米尔德里德·哈维兰在里弗赛德的一家酒吧里认识了一个叫比尔·切斯的男人,出于个人原因,她同他结了婚,跟他住到了小鹿湖。小鹿湖的主人呢,恰恰有个跟莱弗瑞走得很近的老婆,而阿尔默太太的尸体正是莱弗瑞发现的。这件事我称之为真正的巧合。不可能是别的,但却是根本性的,非常关键。别的事件都源于这一巧合。”
韦伯从桌后站起来,到饮水机前喝了两纸杯水。他把杯子慢慢捏瘪,揉成一团,扔进饮水机下面的棕色金属篓子里。他走到窗前,立定俯瞰海湾。那年半灯火管制还没开始,游艇港口灯火通明。
他缓步走回桌前,坐下了。他捏捏鼻子。他在做思想斗争。
他慢条斯理道:“非要把那案子跟一年半之后发生的事搅和在一起,我不明白有什么鬼意义。”
“好吧,”我说,“谢谢你给我那么多时间。”我起身要走。
“你的腿疼得不行?”看我屈身揉腿,他问道。
“疼极了,不过好些了。”
“警察这一行,”他几乎是温柔地说,“有很大的问题。跟政治很像。得是最拔尖的人才能干好,但这行当吸引不了最拔尖的人。所以我们选搭档选手下只能凑合——于是就会发生这类事。”
“我知道,”我说,“一直都知道。我不怨谁。晚安,韦伯上尉。”
“等一下,”他说,“再坐一下。如果我们要牵涉进阿尔默的案子,那就把它摆到明处,好好看一看。”
“是时候有人这么做了。”我说。我重新坐下。